林繁的生活很簡單, 工作,回家, 當然這並不說明他是個本分的男人,如果有同事邀約,他也從來不拒絕。他玩的很開,隻是能讓他玩的開的場合很少,幾個自以為和他親密的同事, 還在私下裡開過他的玩笑, 說他是不是性冷淡雲雲。
林繁當然不是性冷淡, 如果是的話,他對溫饒也不會有那麼勃發的欲望。難以啟齒, 連他自己也不敢正視的欲望。
解決掉今天所有的事, 林繁站起來,從前台的寄存櫃裡,拿了自己的車鑰匙,身邊的同事問他, “林繁,晚上聚會去不去?”
“有事了, 改天吧。”林繁說。
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 那個同事忽然說, “誒, 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林繁腳步一頓。
同事以為說中了他的心事, 本來嘛, 林繁對他們的邀約來者不拒, 他們也相當喜歡帶著足夠吸引女人的林繁出入娛樂場所,幫他們獵豔,最近卻不知道怎麼了,他總是早早的離開,然後第二天來上班時,身上偶爾會帶著淡淡的煙酒味。這樣的次數多了,精力旺盛的同事們就會生出諸多揣測來。
林繁從不理會他們的揣測,他下去停車場開車,在把車開出來的時候,他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偷覷了他好幾眼,在察覺到被他發現之後,連忙慌張的躲了起來。
林繁是個相當敏銳的人,他把當前時間記了下來,然後將車開出了停車場。
他跟隨溫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根據溫饒的規律來看,他今天應該會去遊泳館。不過因為他下班有些晚,到的時候,溫饒剛和蘇遇從遊泳館裡出來,兩人的頭發都還帶著些濕潤,有說有笑的走出來,然後一起坐上了一輛車。
林繁看著他們上車,打轉方向盤離開了。
他的家在市中心,因為優渥的家庭條件和優厚的工作待遇,他在市中心有一棟相當寬敞豪華的彆墅,不過因為家人不在身邊的緣故,他從畢業開始就一直在獨居生活。
進門將車鑰匙丟在桌子上,林繁脫掉皮鞋進來之後,就一頭栽在了沙發上。
養在家裡的大型犬跑出來,搖著尾巴舔他的手,林繁抬手環住狗的脖頸,獎賞性的拍了拍它的頭。
狗的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林繁逗它玩了一會,就回自己的房間了。他房間裡昨晚打開的筆記本還沒有關上,亮著光,他坐過去,將筆記本翻開,上麵瀏覽之後沒有關閉的照片就彈了出來。那些照片,是當初害溫饒退學的罪魁禍首,林繁當初從同學那裡要過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留這麼久。
照片上的溫饒還是高中時那副膽怯的惹人厭的樣子,林繁看了一會,將目光落在了筆記本旁邊的那本寫真上。
他不是追星的人,他也從來不屑去做那種事,這本寫真,還是他鬼使神差的匿名從網上買下來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當初買的時候是處於什麼心理。買回來之後,他幾乎沒有翻看過,隻偶爾會盯著封麵昂首微笑的溫饒,怔怔出神。
他知道現在的溫饒,和從前的那個已經截然不同了,但是在他心中,溫饒還是那個帶著幾分卑微和膽怯喜歡他的人。
年輕時候覺得惡心的事,到現在想起來時,他隻覺得渾身戰栗發麻。就好像那個溫饒還躺在他的床上,揪著他的被子,貪戀的汲取他味道,生澀的發泄著。那件事給他的衝擊太過大了,以至於到現在,他都還能清晰的回憶起那天所發生的事的全部細節。包括溫饒在看到突然回來的他之後,眼中的驚懼和痙攣著發泄出來的身體。
如果那時候,他沒有采取那樣極端的方法,把溫饒揍的爬都爬不起來,現在他也不至於連提醒溫饒想起自己都不敢。
想起和他同窗又怎麼樣呢?
因為之前做的太過分了,到現在他都不敢讓溫饒注意到自己停駐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害怕溫饒忽然有一天想起來,然後滿臉嘲諷的看著他。那時他該怎麼樣?說我後悔了,我現在喜歡你了,這種毫無用處的話嗎?
如果有一個人,曾撕爛臉皮的罵過他惡心,多年之後,這個人喜歡上了自己,他一定是恨不得將他踩在腳底。
林繁伸手將領帶鬆開一些,他該思索,自己該怎麼做了。如果隻是這樣隱秘的跟蹤下去,他自己一定會受不了的。他還記得那天晚上,蘇遇和溫饒接吻,溫饒那個時候是否還清醒著,他已經無從可知,但從現在來看,無論是誰,在溫饒心中,恐怕都比他的分量重許多。這還是在,不知道他從前做的事的基礎上。
他一定要想個辦法。
……
“為什麼不解約了?”坐在沙發上的溫饒一下子站了起來。
桌子後麵的薛欽麵色平淡。
“當初都說好了,拍完那部戲就解約的。”本來今天接了薛欽電話,說是關於簽約的事,他以為薛欽是提醒他解約,沒想到來了之後,薛欽告訴他,不僅不解約,還要再簽他五年。
薛欽算是了解溫饒的,他看著站起來的溫饒,平心靜氣的安撫道,“這五年,通告你可以自己選。”
“不簽。”
“待遇不變。”
溫饒皺緊的眉頭鬆動了一下。
“也就是說,如果你不接通告,每個月我仍然會支付工資給你。”薛欽說。
溫饒卻有點不相信,他覺得薛欽肯定有陰謀,“還有這麼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