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欽一字一句,把薛一寒砸懵了過去。他和溫饒關係變質的開端,就是那一天,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是當薛欽用這樣冷淡嫌惡的語氣說出來時,他心就好像是被一隻手捏來揉去的疼。他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如果一開始,一開始……
“你可以去和溫饒說,如果他想結束關係,隨時可以。”薛欽說完這句話,就起身站了起來。
薛一寒眼看著薛欽推門出去了。
薛欽剛才的話有歧義,令薛一寒以為薛欽隻是貪圖新鮮,包養了溫饒,他不知道薛欽給溫饒的條件,但卻知道曆來被包養的明星,沒有一個最後落得好下場的。加上溫饒還年輕,他還記得溫饒第一次跟他做的時候,有多抵觸,現在這樣和薛欽做,如果單純的隻是為了錢還好,為了其他的不顯示的感情呢?
薛一寒對薛欽的了解,就是古板無趣的男人,要讓這麼一個男人,去向公眾坦陳出櫃,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房間裡睡的迷迷糊糊的溫饒,感覺到身邊的床往下沉了沉,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道身影坐在自己麵前。薛欽因為和薛一寒剛才的談話,也有些心事重重的,看著床上的溫饒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溫饒打了個哈欠,抬手遮住從頭頂直射下來的光線,“你洗完了啊。”
薛欽的頭發還濕著,水珠從他胸口一路滑落下來。溫饒看到那水都滴到床上來了,伸手去揉了揉薛欽濕漉漉垂下來的頭發,“你不吹下頭發啊,床都弄濕了。”
薛欽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溫饒伸過來的手掌。
薛一寒的話,確實令他想了許多之前沒有想到的事。他與溫饒的關係,與包養無異,他不反感這種感情,他看得出溫饒也不反感。但這樣的感情,能維持下去嗎?在這個念頭從腦子裡生出來的那一刻,薛欽打了個寒戰。他為什麼最先思考的,是能不能持續這段感情呢?
溫饒被他抓這手,另一隻手臂撐著枕頭坐了起來,“怎麼了啊?”
薛欽忽然靠近,因為剛洗過澡,他冷峻的容貌,沒有白天看起來的那麼不近人情。
“溫饒。”
“啊?”
薛欽想問溫饒內心的想法,但又覺得這種問題根本是自尋煩惱,他盯著溫饒看了很久之後,終於將握著溫饒手掌的手鬆開了,“你喜歡我嗎?”
被包養對象問喜不喜歡,當然隻能回答,“喜歡啊。”
薛欽因為溫饒的回答,心裡某個地方顫動了一下,但理智告訴他,薛一寒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他不知道自己和溫饒的關係能維持多久,他也不想毀了溫饒,“如果有一天,我想結束這段關係——”
“絕不糾纏!”他知道薛欽這個身份的人,他和會開始這段關係,也多是貪圖新鮮感而已。等新鮮感過去了,他就要規規矩矩的結婚生子,繼續當一個成功男士了。
聽到溫饒這個答案,薛欽並沒有他預料的,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反而覺得,一種酸澀感從五臟六腑裡彌漫開。
“你要是喜歡上誰,你直接跟我說一聲就行了,我保證對誰都——”溫饒做出口封口的動作。
壓製住心中泛起的酸澀感,薛欽擠出一個微笑,緩緩坐直了身體,“嗯。”
溫饒看到他笑,自己也跟著傻笑起來。但他現在實在是困的厲害,為了避免薛欽等下又來了興致,壓著他乾什麼,溫饒直接抓著被子又躺回了床上,“我好困,我睡了。”
平常溫饒睡覺時,薛欽會親他的額頭,或者更愛憐些的,伸手揉他的頭發,但今天,他隻是坐在一旁看著溫饒,等到溫饒閉上眼,他才伸出手,將房間裡的大燈關掉了。隻留下一盞床頭的燈,靜靜的照的溫饒的睡顏。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將走神的薛欽拉了回來,他伸手把手機拿過來,上麵有條短信。是薛一寒發來的。
看到薛一寒的名字,薛欽就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他還是把薛欽發來的消息打開了。
——彆傷害他。
看完之後,薛欽手指一劃,直接將這條短信刪除了。
傷害嗎?他做的每一件事和薛一寒比起來,都不算是傷害吧?
床上的溫饒,因為晚上激烈的做過一回,他躺著總覺得不舒服,總輾轉反側,薛欽看著被子從他身上滑下來,露出他雪白的肢體和柔軟的腰線弧度。他並非沒有見到過女人的胴體,但奇異的是,溫饒這具純男性的身體,能帶給他女人所給予他不了的衝動和情熱。但他也確信自己並不是個同,因為在遇到溫饒之前,他從未將自己未來的伴侶,往男人身上考慮過。
溫饒睡著了,喉嚨裡發出模模糊糊的囈語。薛欽的目光,又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他知道這具身體有多柔軟,也知道被碰觸到敏感之後的反應有多可愛。甚至在現在,他隻要稍稍一聯想,身體就會給他誠實的反饋。
如果今晚薛一寒沒有回來,沒有用那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攪的他心情糟糕無比,在這個時候,他可能會選擇和溫饒再來一次。
簡直像個饑渴症患者一樣。薛欽這麼唾棄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