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魔王(25)(1 / 2)

因為身上大範圍的燒傷, 即使用上珍稀的魔法藥水,恢複起來也非常的慢。在白天的時候,他根本不敢離開住的地方, 隻有在晚上,街道上沒有彆人的時候, 才敢偷偷跑出來呼吸上一口新鮮的空氣。

“啊, 那個不是裝作巫師的人嗎?”

“父親死在戰場上, 就可以亂來的嗎——真是的, 也不知道神官大人為什麼會把他救下來。”

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 但他因為神經緊繃, 那些曾經從彆人口中聽到的話,忽然在他的耳畔響了起來。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屋簷遮擋住月光,留下一大塊頑固的陰影, 因為受到了太多人的議論, 他甚至不敢出現在光亮下, 隻能貼著牆壁走在黑暗中, 用臟汙的袍子包裹著自己, 悄悄往前走著。

因為他太不起眼了,巡邏的士兵都沒有發現他。他們談笑著從他身邊走過,當他們走過的時候,那個少年就下意識的扯緊衣服, 遮擋住自己的臉,把自己當成一隻老鼠那樣的縮在角落裡。

終於, 他走到了王宮外,高高的城牆,阻礙了他的視線,他隻能踮著腳往裡麵眺望。

神官就在王宮的神殿裡,他曾經迫切的想去往神官的身邊,因為自父親去世後,他隻在神官的身上,感覺到了溫暖和愛意。他無比的想跟隨在神官的身邊,但是崇拜神官的人太多了,他隻是一個被他隨手救下來的平民而已。

在他因為這種想法而悲傷的時候,一道黑影從城牆裡飛了出來。他仰起頭望過去,看見是一隻紅眼烏鴉,因為他站的位置太隱蔽的緣故,那隻飛出來的烏鴉並沒有發現他,落在地上,嘭的一身變成了人形。

巫師?!

他看見那隻由烏鴉變成的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袍子,在後背處,有一個巨大的紅色眼球,隻有巫師才會做這種打扮。

能這個時候從王宮裡飛出來的,當然隻有溫饒豢養的烏鴉奴仆了,因為奴裡安對巫師的處罰太過殘酷,他隻敢在晚上偷偷溜出來。這個巫師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月亮了,甚至他都沒來得及乾幾件壞事,就被溫饒那個偽神官抓起來變成了烏鴉奴仆。現在他從王宮裡飛出來,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快要欣喜的哭了出來。

他終於自由了!雖然隻是為期一個月的自由。

站在城牆下的少年,盯著這個巫師的一舉一動,他看到巫師從黑色兜帽裡飄出來的海藻一樣的頭發和他抓在手上的手杖,這個出現在傳言中,可以頃刻間詛咒一個國家的人,讓他們痛苦死去的巫師就站在他的麵前。

巫師沒有注意到那個少年,他沉浸在自由的喜悅中,在陰影中站了一會兒之後,就哆哆嗦嗦的往陰暗的巷子裡走去了。

站在城牆下的少年猶豫了一下,追了上去。

可憐的巫師,走到街角的泉眼旁,彎下腰準備掬上一捧水,那個渾身燒傷的少年,就以為他要做壞事那樣憤怒的撲了上來。

巫師被忽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催動魔法,他把泉水變成了蛇一樣可以在地麵蠕動的怪物,但是在看到和他對峙的隻是一個普通人類的時候,又猶豫了下來——神官說,如果他會傷害人類,可是要一輩子變成烏鴉的。

在他猶豫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脫掉身上的黑袍撲了上來。巫師不敢傷害他,用泉水變成的蛇拉扯著他的手臂,想把他拽開。

“你又想下詛咒嗎——”

“你還要害死多少人?!”憤怒的少年扯著他的頭發,抓著他的脖子,和他在地上廝打起來。

巫師麵對普通人類的襲擊,連稍有殺傷力的魔法都不敢用出來,隻能被少年按在地上翻滾。

“上次泉水的詛咒,就是你這個家夥做的吧?!”麵對巫師的恐懼,已經完全被憤怒抵消了。

巫師被他掐的眼睛翻白,“不,不是……”他隻是一個休假的巫師而已啊,從被那個神官奴役之後,他連一個詛咒都沒有施放過,“是……是神官……”

少年遲疑了一下,然後用手更狠的掐他的脖頸,“你還要詛咒神官大人嗎?!”

“不許你對他做任何事!”

可憐的巫師,被掐到窒息,施加魔法的水蛇都控製不住,纏在少年的手臂間,變成了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沒有阻礙的少年,更凶殘的掐他的脖頸,他已經做好了被巫師殺死準備,但是,他決不能放過他,讓他去詛咒神官。

巫師抓在手上,用來施加魔法的手杖從他手心裡跌落了下去,這個連死都被神官的詛咒所束縛的巫師,就這麼可憐的,被一個普通人,掐死在了街道的泉眼旁。

“呼——呼——”

慘白的月亮照了下來,死掉的巫師變成了灰塵,隻留下一件空蕩蕩的黑袍,一隻手杖,一本魔法書。

少年站了起來,他已經好的差不多的臉頰上,還留有一塊猙獰的傷疤,加上他因為緊張,臉頰通紅,這樣看來就有種可怖之感。不遠處傳來士兵巡邏的聲音,他將地上剩下的東西,團成一團藏在自己的胸口,低著頭狂奔回了自己的家中。

……

溫饒還不知道,他放去休假的巫師,已經被人掐死了。他隻是在神殿裡,借著祈福的名義打盹時,忽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

阿諾又去給那個少年送去了治療燒傷的藥,平常總是躲在屋子裡的少年,這次在他來的時候,竟然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黃昏的陽光,照在他已經光潔如初的臉頰上,讓阿諾都跟著詫異了一瞬間。

“傷口,已經好了嗎?”阿諾沒想到這藥水會這樣的神奇,他還記得才見到那個少年時,他已經潰爛的可以看見骨頭的臉頰。

棕色頭發的少年,點了點頭,“嗯,已經好了。”

“那我回去告訴神官大人,他還在擔心你的傷口呢。”阿諾雖然這麼說,但心裡想的卻是,他總算不用每天在往這裡跑了。要知道作為侍衛長,每天巡邏的工作就已經夠繁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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