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巫師?”溫饒明知故問。
西沙聽到溫饒這個蠢問題,眼睛眯了眯。
“還是又是那個家夥,搬來的救兵?”在西沙麵前,裝出一副反派的樣子,還是十分具有挑戰性的,溫饒為了不露怯,已經自己排練了很久了。
西沙開口了,他的嗓音又沙啞了一些,本來那具身體少年的清亮音色,到現在已經完全聽不出來了,“還有誰?”
“奴裡安的國王。”
西沙站在床邊,冷冷的審視著溫饒,他的目光十分具有壓迫感,以前的溫饒,和他對視總有種被蛇盯上的感覺,每次對視到一半,都會忍不住先一步閃躲開目光。但這次溫饒無畏的和西沙長久的對視著,甚至高抬下頜,做出一副比西沙更要倨傲的姿態。
西沙從他的神態中,判斷出眼前這個,確實不是溫饒了,他抬了抬手指,魔法便將溫饒的四肢禁錮住了。
“聽你說的話,你應該也是個巫師吧。”西沙手指一點,溫饒就被一股力量拖拽著,撞到了身後的牆壁上,“那就拿點真本事出來,讓我看看,你是有什麼資格,讓我離開桑弗斯。”
溫饒聽著西沙殺氣騰騰的話,心裡說了句糟糕,他忘了西沙和希爾曼不一樣的了,這家夥要是被激怒,乾掉自己原身體這種事實在是太正常了。
“我才剛剛醒來,力量都沒有恢複。”表麵強裝鎮定的溫饒,仍舊在和西沙周旋著。
“那你就敢讓我離開桑弗斯?”西沙果然對這句話耿耿於懷。
溫饒知道,這個時候如果露怯的話,讓西沙發現自己在演戲是小,一個不高興把自己乾掉那就完蛋了,“哦?那你是想殺了我嗎?”
窗沿上站著的烏鴉,齊刷刷的看著溫饒,它們暗紅色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顯得陰冷又詭異。
西沙輕蔑一笑,“殺了你?你連身體都沒有了,我還需要殺你嗎?”
溫饒被固定在牆壁上,手腳被禁錮到生生要折斷一般的痛感,讓他明白,西沙對之前的自己是真的很仁慈了。
“把身體交出來,我就放過你。”西沙緊盯的視線,像是在告訴他,如果說不,他就死定了。
溫饒當然知道他目光中警告的意味,要是有彆的退路,他才不會再和西沙這一號危險人物糾纏在一起,“如果我說不呢?”
下一刻,溫饒就感到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樣。窒息感讓他瞬間臉色漲紅。
還好西沙隻是恐嚇一下他,在短暫的讓他體驗了窒息的滋味之後,就解除了這道禁錮,“你可以說不試試。”
“不。”
溫饒知道,西沙馬上又要再催動魔法來警告他了,他搶在西沙動手之前開口,“就像你說的,我已經死了,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能讓我複活的祭品。你要殺掉我的話,那這個祭品也要和我一起死去。”
西沙遲疑了一下。
這遲疑是在溫饒的意料之中,畢竟這身體是西沙自己的,雖然他是個冒牌貨,但身體可是個原裝貨啊。他怎麼會放任自己的身體,被個巫師糟蹋呢?
四肢的束縛,忽然在一下都解開了,溫饒掉下來時踉蹌了一下,勉強站穩了。
“你隻要幫我完成一場祭祀,我就把這具身體完好無損的還給你。”溫饒是打算趁熱打鐵,不然西沙要是反悔了那就不妙了。
“除了身體之外,我還要這裡麵的人完好無損。”西沙完全不像是討價還價,他給出的條件,都是不給人反駁餘地的。
溫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西沙不一直想殺了他搶回這具身體嗎?
“如果不答應的話,那你就死吧。”西沙說。
溫饒哪裡敢猶豫,張口就是一句,“我答應!”
這個時候,西沙也沒有懷疑他答應的這麼快,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他隻是直勾勾的盯著溫饒。溫饒被他這目光,盯的都要以為自己被識破了的時候,西沙終於開口了,“你這個樣子,真惡心。”
溫饒,“……”他這副反派的嘴臉,完全是模仿的西沙自己啊。
西沙也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惡心感從何而來,麵前討價還價的巫師,和他十分相似。但正是因為這種相似感,才令他倍感惡心。從前自己的身體,被溫饒占據的時候,他雖然厭惡,卻並沒有這種惡心感。他甚至在後來,還被自己的身體所吸引了。但是現在,明明是一樣的臉,他看起來為什麼就這麼的……想毀掉呢?
溫饒不知道西沙在內心裡,已經把自己血淋淋的肢解幾回了。
“祭祀儀式三天後進行。”溫饒看著西沙扭頭往外走,怕他忘了,連忙提醒了一句。
西沙側過頭看了他一眼,“三天之後我會再來。”說完這一句,西沙就變成了烏鴉,扇動翅膀從窗戶飛了出去。那些棲息在窗沿上的烏鴉奴仆,也跟著他離開了。
等確定西沙離開之後,溫饒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他的手心裡,已經出了一層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