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三人氣氛微妙之際,門外剛才抱走嬰兒的弟子忽然狼狽的跑了進來,“師父!”
“怎麼回事?”看他慌張,中年男子也一下緊張起來。他們青雲宗不算修仙裡頂有名的門派,這次就是指望那天生具有仙骨的嬰兒,來振興他們青雲宗。
“那孩子……那孩子……”
“他怎麼了?你快說!”
“他突然撒尿了!”有些都還尿到了他的袖子上。
此話一出,本來就微妙的氣氛,一下子凝固到了冰點。還是那早就被那嬰兒磨了一路的江曲咳嗽了一聲開口,“師父,那孩子年幼,青雲宗又沒有能照顧得了他的,就讓——”江曲的目光落到了溫饒身上,“就讓他來照顧吧。”
“這樣也好。”他們青雲宗也確實沒有照顧小孩的奶娘,這次這麼急迫,在小孩方一出生,就將他帶來,實在是怕被其他宗門捷足先登。
溫饒都想好當牛做馬的說辭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又還是用了這個照顧小孩的托詞。
“你可願意?”江曲看溫饒神色複雜,就問了他一句。
溫饒這時候還能說什麼,“願意願意。”
就這樣,溫饒就這麼留在了青雲宗裡。
照顧小孩,要比彆的事輕鬆許多,加上這小孩從出生之前,就被斷言是以後修道的奇才,青雲宗宗主對他如珠如寶,宗門上下,又哪有一個敢招惹他的?溫饒又正好是照顧他的人,就這樣還沾了些服氣。和這些眼高於頂的修道人,說上了些話。
這青雲宗,總歸是要比那薑村大得多,這裡的弟子,見識也遠非那些村民可比。溫饒和他們呆在一起,很快就把這個世界的情況給摸清楚了。這還真的是一個修仙的世界,諸多修仙宗門林立,廣收弟子,之前把溫饒嚇的不行的石頭妖怪,其實就是個低等的化形妖獸,凡是會點法術的人,都能輕易把它解決了。但溫饒就是一介凡人,這些弟子每天聊的築基元神,他是一個也聽不懂。
但是正因為聽不懂,溫饒才表現出了勃勃的興致——要是真的能修道成仙,那哪是當明星,當神官可以比擬的?
本來還因為未知,對這個世界不抱任何希望的溫饒,真恨不能馬上一頭紮進求仙問道的途中。
因為禦劍飛行,築基修仙,對這些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太正常不過了,所以當溫饒眼神發光,聽他們聊這些事的時候,那些個年紀輕輕的弟子,就因為扛不住他崇拜希冀的目光,開始偷偷教授他這些法術了。但就像青雲宗宗主一開始說的那樣,溫饒這個身體,毫無修仙的天分,就是溫饒勤學苦練,也不一定能有什麼多大的成效。更何況溫饒還沒有多勤學苦練。
到三個月之後,溫饒才終於那個搖搖晃晃的禦風飛行了。這對彆人算不了什麼,但對溫饒而言,已經算是極其了不起了,他激動的臉色通紅。
這些人不能理解溫饒為何這樣,隻有溫饒自己清楚,在篤信了科學這麼多年之後,忽然發現了這麼一個逆天的世界,那新奇勁兒,足以讓他忘記一切了。
這邊溫饒勤學法術,那邊作為關門弟子的江曲也略有耳聞,每次代師父去看那嬰兒時,都會偷覷溫饒一眼。他隻當溫饒是之前被普通人欺負慣了,才會在被他帶到山上來之後,這麼迫切學習。但他也聽師父說了,溫饒天賦有限,再學也學不到大成。但修仙一途,就是為了以後能羽化成仙才刻苦努力,當知道溫饒永遠也沒辦法走到那一步之後,從小天資卓絕,備受寵愛的江曲也忍不住對他生出了些憐憫出來。
溫饒是感覺不到他的憐憫的,他一顆心都撲在了修仙上。除了每天給那小孩喂米湯,其他時間基本都在觀摩青雲宗彆的弟子修習法術。
時間就在溫饒這種忘我的境地中,一晃過去了三年。江曲從少年長成了青年,那個天天讓溫饒放在搖床裡,哼歌哄睡的小孩,也長到了能下地走路的年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青雲宗處在靈氣充沛的仙山的緣故,溫饒這三年,比當初來的時候相比,竟沒有多大的變化。
那嬰兒從能下地開始,就被青雲宗宗主接到身邊教授了,溫饒從當初每天和他呆在一起,到現在兩三天才能見一回,後來因為進步神速,十天半個月不見都是常事。溫饒倒是還好,就是覺得之後,再看那小孩的時候,一天一個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