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饒看她這單純好騙的模樣,就估計知道了是遇到了劫匪一類,她母後怕她再出什麼閃失,才派了人來保護她,“那你現在要去哪兒?”
飛雲公主搖頭,“我不知道,我本來,是要去九峰山的,師……不,那個妖怪和我說,九峰山是仙山,上麵住著仙人。”
九峰山?
溫饒道,“九峰山我確實聽過一個,不過我知道的那個,不是什麼仙山——那裡說是之前一次打仗,活埋了十幾萬的俘虜,多年之後,血煞之氣也沒有散去,隻有妖怪喜歡往那裡湊。”
飛雲公主一聽就變了臉色,“那,那怎麼辦?九峰山上沒有仙人,我去找誰求丹藥?”
溫饒本來想告訴她,就是真找到了仙山,上麵也不一定有精通煉丹的人,就比如說那青雲宗,靈氣充沛,卻因地勢問題,幾乎沒有什麼天才地寶在那裡生長,但他見她悲傷神色,又不忍告訴她了,“雖然九峰山不能去,但也不是沒有其他可去的仙山。”
“仙師!你要是帶我去,求到了丹藥,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溫饒看到她這種希冀的神色,想到了之前自己在薑村,央求那修道的人,帶自己離開的場景了。
“仙師——你一定是知道的吧?”
溫饒現在是有些明白了那之前救他,卻不願帶他回師門的人是什麼心理了。他隻是較之普通人,學了一些術法的皮毛,但即便這樣,麵對普通人也會有種優越感,普通人向他求救,即使力所能及他也覺得那是麻煩。
“我確實知道,我也可以帶你去。”剛才那種想法,溫饒隻產生了一瞬。因為他清醒的知道,自己也隻比凡人運氣好一些而已,在真正的修道人麵前,自己這十年努力學的皮毛,根本不值一提,“隻是,仙山上有沒有你要的起死回生的藥,我就不清楚了。”
得到了他的應允,飛雲公主才鬆了一口氣,“隻要能去,能去就有一線希望。”
溫饒想,反正這次懸夢宗大比,還有三四個月,自己帶這公主去找找仙山,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就當結伴同行吧。當然,最主要的是,他今晚有地方住了。
……
在飛雲公主華麗又寬敞的客房裡睡了一夜,第二天日上三竿溫饒才爬起來。那飛雲公主也有趣,走了一個妖怪師父,轉頭把溫饒這個假仙師供了起來。早上起來,洗漱完畢,也不敢過來打擾溫饒,等到溫饒從床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她才怯怯說了句,“仙師,我們今天啟程麼?”
溫饒意識回籠,想到了自己做完答應了什麼,雖然睡醒了有些後悔,不過答應都答應了,哪有反悔之理。
“隨意,我什麼時候都可以走。”在帳子裡又伸了個懶腰,溫饒掀開帳子,從床上鑽了出來。站在床外袖著手的飛雲公主,定睛一看,被他變了的模樣嚇了一跳,“你!你是誰?!”
溫饒一個哈欠被噎回了喉嚨裡,而後他想到,自己昨晚使用了障眼法的。現在術法失效,自然恢複了本來的容貌,“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飛雲公主才明白過來,“仙,仙師?”
溫饒‘嗯’了一聲,開始滿地找鞋。
因為他這相貌,和昨晚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比起來,更具有幾分修仙之人神秘俊美的模樣,所以飛雲公主隻花了一會兒功夫,變接受了他換了一張臉的事實。溫饒也沒和她過多解釋什麼,隻一句‘方便在外麵行走’,似乎明白了什麼的飛雲公主就連連點頭,說,“我明白了。”
飛雲公主到底明白了什麼,反正溫饒是不知道的。
吃罷早飯,溫饒下樓,和飛雲公主共進了一輛馬車。那些在房間外,守了一夜的侍衛們,見到從公主下榻的客房裡,走出來一個大男人,皆是目瞪口呆,“大膽,你是何人,竟敢——”
侍衛的話還沒說完,公主也叫了聲‘大膽’,“不得對仙師無禮!”
侍衛一下不知作何反應,但公主都如是說了,他們也不敢為難溫饒,就這麼讓這相貌奇異的男人,和公主一起進了馬車中。
溫饒坐在寬敞的馬車裡,舒服的直歎氣,他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見幾百人眾的侍衛,護衛在馬車兩邊。那些人所騎的馬,上麵都有一樣的標誌。看完了護送馬車的隊列,溫饒放下簾子,收回視線來。隻是他還沒坐一會兒,就發現飛雲公主,一直盯著他瞧。
溫饒知道自己這張臉,在這個世界上有些奇怪,所以被這飛雲公主一看,就忍不住伸手撫起了自己的臉頰,“要是奇怪的話,我就用昨天那張臉再遮遮。”
“不奇怪不奇怪!”若是昨晚溫饒一出場便是這張臉,她根本不會懷疑那麼多。
她就說,仙師怎麼會是那樣平平無奇的相貌呢?
溫饒還不知道,昨天公主睡下之後,還因為他平常的相貌懷疑了他,但在此刻,飛雲公主心中對他一點也不懷疑了,盯著溫饒金色的眼睛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