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狐狸精(22)(1 / 2)

石門內隻有方寸空間, 和剛才在那黑色大殿中看的一樣,有三個石台,兩個石台上的東西已經被拿走了, 還剩有一個石台上,擺著一麵巴掌大的鏡子。那鏡子被金色的光芒所籠罩, 看著便不是凡物。

這先人洞府的寶貝, 除了多到泛濫的仙草, 法器什麼的早就被進入這裡的人哄搶走了, 現在留下來的這麵鏡子沒有被取走, 肯定是有蹊蹺。溫饒不敢去碰, 掃視了石門內一眼,見沒有白夙的蹤影,就準備轉頭退出去。在他離開的時候,石台上的鏡子, 忽然無端放出了光芒, 溫饒被四麵照來的強光刺的反射性的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 麵前的景象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不再呆在剛才的石室中, 而是站在一條街道上,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裹緊大衣的路人,從他身邊匆匆而過。溫饒覺得這個景象十分的熟悉, 他在腦子中認真思索了一下,發現這是自己原來呆的世界。那時候, 他就是穿過一條街道,到達了另外一個世界。

街道……溫饒回過頭,正看到身後有一條街道,街道上擺滿了黑色塑料袋裝著的垃圾。

簡直和他開始穿越之前一樣。那時候他就站在這裡,因為被一輛路過的跑車濺了一身的泥,心情差到了極點,才進了那條街道上,準備……他準備乾什麼來著?一輛跑車忽然疾馳而過,飛速旋轉的車輪攪動著還沒有順著下水道排下去的雨水,濺了溫饒一身。溫饒被那切實的冰冷凍的打了個寒戰,雨水就順著他打濕的頭發,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

溫饒回頭看了一眼那條街道,他決定不再進去,但是他的腿卻不受控製似的,帶著他往荒廢的街道深處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麵前出現了一扇生鏽的鐵門,鐵門四周連著電網。那時候他很好奇,這街道裡為什麼還會有這種東西。他拉開了門——

不對,這是他已經經過的事情!

溫饒猛地清醒了過來,麵前的街道忽然消失,給他真實觸感的生鏽鐵門,也逐漸變的模糊不清。溫饒發現自己被吊在一棵樹上,從樹冠中生長出的藤條,將他牢牢的捆綁住了。臣幽就在他的身旁,不過從他的神情來看,應當也是陷入了某種幻境中。

溫饒剛才進石室看到的鏡子,現在正懸掛在他的頭頂,鏡子裡折射出的光影,正將臣幽整個籠罩了進去。

“竟然是個死人。”然而那道人形的光影,好像察覺到了溫饒的目光,語氣猛然一變,“你居然從幻境中醒過來了?”

光影一下子轉換到了溫饒的身上,溫饒感覺身體一沉,像是一個什麼東西,跳到了自己的身體上。

“你是誰?”聽到第一聲的時候,溫饒還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聽,但是當第二聲響起的時候,溫饒確定,在這裡是有第三個人。

落在溫饒身上的光影,沒有形體,但是溫饒偏偏有一種正在被審視的感覺。那個‘人’並沒有回答溫饒的話,反而自顧自的說著,“剛剛築基的修士,也敢進入這裡?”語氣中透露出十足的輕蔑。

那個光影又跳回了臣幽的身上,十分可惜的說道,“這麼好的天賦,這麼久我隻見到過兩個,可惜和上一個一樣,都是不能用的。”

上一個?這先人洞府是第一次開啟,他說的上一個,就是之前闖入這裡的人吧?會那麼巧嗎?

“你說的上一個,是不是一個十一二歲,金丹期的少年?”

胸口一沉,同時脖子上也像是按上了一個鋒利的爪子那樣。

“你們認識?”那個聲音,像是臉貼著臉那樣對溫饒說的。

溫饒確信就是白夙無疑了,“我來這裡,就是來找他的。”

那個聲音沒有再開口了。

溫饒也沒想到自己進的居然和江曲進的是同一扇石門,現在好不容易又從這個分不清是人是妖的口中知道了白夙的消息,溫饒怎麼也不肯放過,“他現在在哪兒?”

“他死了。”

看著溫饒陡然間變的蒼白的臉色,那個聲音忽然笑了起來。

“他現在到底是死沒死?”溫饒實在不想在這件事上兜圈子。

“沒死。”

溫饒這才舒了一口氣,那個聲音又道,“不過他修為被廢,現在和死人也沒什麼區彆了。”

修為被廢?就在溫饒張口要問怎麼回事的時候,那個趴在他身上的東西,似乎又抓著他的衣服,往上爬了爬,“現在,最有用就是你了。”

最有用?溫饒實在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還好那個東西,像是要讓他死明白一樣,自顧自的和他解釋了起來,“他們天賦雖高,卻一個被廢,一個已死,那樣的身體占了也沒什麼用,你嘛——雖然是個廢物,卻也還可以勉強修煉。”

聽了這話,溫饒就明白了幾分。這人應該是這先人洞府中的修士,不過死了隻剩下魂魄了,此刻是想奪舍重生。

“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想要什麼之後,溫饒就冷靜了下來。

“你以為你現在,有資格和我做交易嗎?”

“這先人洞府,已經被列為禁地,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關上了,關上之後,不知道過幾百年還是幾千年,才能再度開啟。”溫饒說。

這些,這個已經在洞府裡呆了很久的魂魄自然知道。

“你說他們兩個不能用,那能用的隻有我,我要是現在自毀修為,你占了我的身體,也彆想再修煉。”脖子一下子被抓緊,溫饒再發不出一點聲音了。等過了許久,脖子上的東西鬆開了一些,溫饒才又擠出商量的話來,“你在這已經呆了很久了吧?我可以自願把身體給你,到時候,你就可以離開這裡。”這倒不是溫饒的真心話,但眼下,就是他不這麼說,這人也有辦法強行奪舍。還不如他自己將這當做籌碼來擺出來商談。

“你想要什麼?”這人也確實妥協了。就像溫饒說的,他呆在這太久了,好不容易等來一個能用的身體,實在不願意再出一點差池。

溫饒心中一喜,“我要見白夙。見過之後,我們再談交易。”

“好。”這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情。

溫饒感覺到那個東西,從自己身體上跳了下去,然後鑽出石門,過了一會兒,就拖了一個渾身被藤蔓纏住的人進來了。溫饒一看那人,就忍不住叫了一聲,“白夙!”

白夙氣息微弱,藤蔓將他整個包覆住,隻露出一個頭來。此刻他倒在地上,一點聲息也沒有。

被掛在樹上的溫饒掙紮起來,那人也將他放了下來,溫饒掉到地上,來不及擺脫身上纏的藤蔓,連滾帶爬的跑到白夙麵前。白夙身上那些纏著的東西,還有生命似的,有些都長到了他的臉上,很快就要將他包成一個繭了。溫饒掐了個訣,將他身上的藤蔓劈開,而後將裡麵的白夙抱了出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虛弱的白夙。

“現在可以談了。”

溫饒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白夙,知道自己現在一個處理不慎,三人就會一起死在這先人洞府中,“你把他從幻境裡放出來。”

臣幽從樹上掉了下來,他隻是困入了幻境中,現在幻境解除,很快就醒了過來,“仙師……”

“現在可以說了吧?”那聲音已經帶著明顯的不悅。

“可以了。”溫饒安撫著剛剛醒來的臣幽,“隻要你把離開這裡的辦法告訴他們,我就可以把身體給你使用。”

臣幽聽到溫饒所說,一下緊張起來,“仙師,你說什麼?”

“噓。”溫饒按下臣幽的肩膀,他們現在是沒辦法離開這裡了,更何況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白夙。

“等我奪舍成功,會帶他們出去的。”

溫饒乾脆粗暴,“我不相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