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狐狸精(40)(2 / 2)

第一次來九天宗拜訪的江曲也有些拘謹,本來也十分緊張的溫饒,聽到在他麵前向來從容沉靜的江曲,緊張到連說一句話都停頓多次之後,奇跡似的不緊張了。

江曲此次來九天宗,是違背師命,偷偷前往的,“上次懸夢宗一事,我還沒有機會向前輩道謝,此次冒然登門來訪……”

溫饒沒忍住,笑了。實在不能怪他,而是江曲從前在他麵前高冷慣了,如今忽然將姿態降下去,語氣客氣拘謹,不知怎麼就令他十分想笑。

江曲聽到他的低笑聲之後,聲音忽然頓住了。溫饒知道自己失禮,咳嗽了一聲,故意掐著嗓子道,“如果是懸夢宗的事,就不必說了。”

“……是。”江曲道,“我這次前來,是來歸還兩樣東西。”說完,他將溫饒當初派方晴雪送出的盒子,原封不動的遞了過去。這些東西是溫饒給他的,豈有收回之理。

“名霧草乃珍貴靈草,前輩贈予的心法,又是上乘的上乘,晚輩實在受之有愧。”江曲修為停滯不前已經很久了,一次他偶然參悟了盒子裡的心法,發現那心法,竟比青雲宗正統的心法更要奧妙無窮,雖沒有突破,但僅僅半月,已經受益良多了。要知道,上乘心法都是個大宗門的不傳之秘,玄女這麼輕易便將這心法贈予他,無論是何緣由,他都不該收下。

“都給你了,收下吧。”將這本心法給他,是溫饒和白夙一致商量得出的結果。

江曲抬頭看了一眼,因為他方才遞盒子,走近了紗幔,能看到裡麵隱約籠在一團光暈中的人影。那,就是玄女嗎?

眼見著江曲推辭,溫饒隨便找了個借口,說這心法是偶然得到,女子不宜修行,所以他才轉贈給江曲。為了讓江曲心安,還故意說了幾個條件,諸如這心法隻是借閱,等江曲突破之後還要歸還一類,江曲都一口答應,隻補了一點,“隻要不涉師門,我都答應。”

溫饒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江曲還在為青雲宗考慮,該說,真不愧是青雲宗的大弟子嗎,“你放心,我讓你做的事,都隻是出自私人。”

如此這樣,江曲才放心。

溫饒畢竟還記掛著江曲的恩情,“我看你修為停步不前,已經有很久了吧?”

江曲也沒有隱瞞,張口就承認了。

溫饒猜測了一下時間,大概就是在和沈明澤比鬥前後,即便不是因為沈明澤,也應該和十年前那次大比脫不了關係,“有時候,修煉法門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要看修道者的心性。若心中長久積壓一件事,或為此給自己極大的壓力,那便很容易陷入瓶頸中。”這句話,溫饒當初和白夙說過,今天又搬出來,開導了一下江曲。

江曲認真的聽完之後,若有所思,“多謝前輩勸誡。”

這哪算什麼勸誡,最多隻算旁觀者沒什麼卵用的心靈雞湯而已。這雞湯能不能對人有用,得看喝雞湯的人。

江曲因為是借故外出,並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與溫饒又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要告辭了。溫饒目送江曲離開,等他走出大殿之後,才撩開紗幔,看了眼他脫俗絕塵的背影——嘖,他這修為還不如江曲呢,是怎麼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在他麵前裝腔作勢的?

走出九天宗的江曲,站在九天宗外,又回首看了一眼,一眾貌美女弟子,在他眼中,與花草並無區彆。但至今都沒有看到麵容的玄女,卻讓他曆來古井無波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波瀾。

……

溫饒因為天賦平平,不需要像白夙臣幽那樣刻苦修行,所以他空閒出來的時間就格外的多,他在這段時間裡,想到了白夙在先人洞府中被暗算的事。那件事雖然不能確定,但白夙從先人洞府中取來的法器,落在了他們宗主的手中,就已經說明,白夙被暗算的事,與他們懸夢宗脫不了關係了。隻是前段時間忙於建立宗門,無暇顧及這件事,現在一切塵埃落定,溫饒決定該去探探懸夢宗的虛實了。但眼下,懸夢宗因為前任宗主突破出山的事,已經成了力壓青雲宗九魂宗,成了這修仙界的魁首,他一個剛建立的小宗門,哪能和他相鬥?溫饒知道,如果現在告訴白夙的話,會被他以各種理由勸阻,索性連說也沒說,在白夙閉關的時候,就安插了一個弟子進了懸夢宗裡。說是安插,也不恰當,隻是那小孩父母被匪徒殺害,九天宗的弟子順手救下他之後,就把他送到溫饒這裡來了。溫饒看他有幾分天賦,撫養了一段時間,也沒特意交代他什麼,隻說九天宗不收男弟子,就把他送去懸夢宗了。

那小孩最後果然拜入了懸夢宗,成了懸夢宗的弟子,溫饒也沒讓他打探什麼消息,隻偶爾讓門下新收的女弟子,借家人的名義,偶爾送些東西給他,維係他與九天宗的關係。就這麼一晃又過了許多年,因為修仙之後,壽命被拉長,溫饒都有些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了,他有心情就督促宗門裡的弟子刻苦修行,沒心情就化作男子下山裝成普通人四處遊玩,十幾年的光陰,就這麼匆匆而過。直到有一天,他門下的女弟子忽然闖進來,隔著簾子對他說,“宗主,出事了!”

懶散躺著的溫饒,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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