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他的狐狸精(60)(2 / 2)

白夙垂下眼睫,放在一旁的手指,緩緩收緊。

溫饒忽然扭過頭來,問他,“白夙,我走了多久了?”聲音忽然停頓住,因為溫饒看到了白夙眼睫上,那一滴被月光照的閃爍晶瑩的東西,“白,白夙?”小的時候,他還見白夙哭過,但是到兩人躲來這九天宗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流淚了。但此刻……

白夙已經是青年的模樣了,再也不會和從前那樣抽泣了,他隻是眼睛一眨,那一滴眼淚就掉落下來。仿佛一顆星子似的。

溫饒貼到白夙麵前,伸手捧住他的麵頰,“白夙,你哭什麼啊?”

白夙也說不清,自己是為什麼哭。他隻是覺得委屈,他一直在九天宗中等溫饒回來,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回來,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卻也並不開心。溫饒幫他擦眼淚,但是卻發覺,除了剛才那滴眼淚以外,白夙臉頰上什麼也沒有,隻有濕潤的眼睫,提醒溫饒,剛才那滴眼淚是真的存在的。

“師兄是討厭我嗎?”

“我怎麼會討厭你?”溫饒直接否認。

“自從那一次雙修之後,師兄就再也沒有正眼看過我了。”白夙從小就和溫饒呆在一起,受他寵愛,如今隻是被冷落一點,就委屈的難以自抑,“師兄離開九天宗,也是為了躲我,是不是?”

溫饒承認,一開始他是心裡有些接受不了,但離開九天宗,真的和白夙無關。而是他真的受不了這種百年如一日的苦修生活。白夙臣幽江曲,他們因為修煉,心性堅定,不在乎這種寂寞,但溫饒說到底,隻是個運起好一些的凡人,他的修為都是白夙一點一點的堆出來了。既然是這樣,他又何談有什麼堅定的心性可言?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如果是的話,師兄能告訴我,我是哪裡做錯了嗎?”白夙濕潤的眼睫,有幾根被剛才落下的眼淚壓下去,貼在微紅的眼瞼上。

“你沒有做錯,是我做錯了。”正因為溫饒從小看著白夙長大,白夙在他眼裡,那就是真的跟兒子一樣。自己一覺醒來,發現和兒子滾了床單,他應該是什麼表情,“當初撿到雙修功法,我就不該心存僥幸,拉著你練,不然也不會練出這樣的事來。”

白夙看溫饒糾結的麵色,反問了一句,“什麼事?”

“那天晚上,我跟你之間發生的事。”本來覺得自己已經釋懷的溫饒,再看到被他從小養到大的白夙,還是覺得有些無法和他對視,“跟誰都行,就是不能我跟你啊。”

“跟誰都行,就是不能是我?”這一句太過傷人,白夙的聲音,都漸漸冷了下去。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我眼裡,你就跟我弟弟一樣。”本來想說兒子的,但溫饒想了想,還是咽了回去,“我怎麼能跟你,做道侶才能做的事呢?”

“可是,師兄不是我的哥哥,師兄就隻是師兄。為什麼不能和我做道侶才能做的事?”溫饒糾結的,和白夙糾結的,本來就不是同一件事。但是白夙親口問到溫饒逃避他的緣由,不是因為討厭他,而隻是接受不了兩人的身份,做那樣親密的事,一直壓在心頭的抑鬱,一下子散去了很多,“我喜歡師兄,師兄喜歡我嗎?”

喜歡。但那個喜歡,明顯不是要滾到床上去的那種喜歡啊。

白夙是鐵了心要逼問出一個所以然來了,“那師兄喜歡我嗎?”

“白夙,你還小,你哪裡知道什麼是喜歡!”

“我知道。”白夙按在地上的手,抬起來,抓住溫饒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這裡知道。”

溫饒都不敢相信,這是白夙這麼個天天呆在密室裡修煉的低情商的家夥說出來的話。

“師兄,做我的道侶好嗎?”這是白夙一直以來都想說的話,他本來以為在麵對溫饒的時候,他會因為羞澀而猶豫,但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說出來了,“這些年,你一直在照顧我,以後,換我來照顧你。”

溫饒是真的感動了,他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白夙,“照顧我的方式很多,不用當道侶的。”溫饒將自己的手,從白夙手中抽了出來,也不知是因為喜歡過好幾個人的緣故,還是彆的什麼,在麵對白夙真摯的告白時,他異常的冷靜,“白夙,你真的還小,你可能都不明白感情是什麼東西。”從山巔吹來的風,帶著逼人的冷意,溫饒站起來,看著坐在地上,因為被拒絕,傷心欲絕的白夙,忍著心中那一絲刺痛,繼續說道,“你想讓我做你的道侶,可能隻是因為我陪你很久。去試試找找彆人吧,你說不定就不會這麼想了。”說完,溫饒轉身就要走。白夙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擺,“師兄——”

溫饒停頓了一會,而後他扯下白夙的手,往大殿裡走去。

“如果我去找了彆人,但在最後,發現我還是喜歡你,那——”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大殿的門,已經緊緊的閉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