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鴻天還沒亮就起來了,他出門之前還特意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發現那一抹不該出現的身影後,便放下了心,帶著隨身的砍刀和繩索上了山。
劉鴻也說不準自己這是怎麼個心思,劉錦是個雙兒,細皮嫩肉的,對他是半點威脅也沒有,那細胳膊細腿,劉鴻覺得自己一隻手就能製得他連連求饒。可不知怎的,一想到劉錦昨日的殷勤態度,他就覺得心裡癢癢的。對感情一竅不通的他完全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隻覺得彆扭的很。
他理了理心情,就沿著之前記下來的路往山上走。
前幾天下過雨之後,劉鴻在泥濘的地麵上發現了野獸的腳印,根據腳印的形狀判斷應該是鹿或者是野豬之類的動物,於是昨天特意上山布置了幾處陷阱,今天準備上山去看看有沒有收獲。
他的運氣很不錯,居然真的在一個陷阱的坑底發現了一頭奄奄一息的公鹿,他特意在陷阱的麵上蓋了一些新鮮的草葉,估計這頭公鹿就是被這些草葉給吸引來的,然後不慎掉進了坑裡,摔斷了腿。
他直接用石頭砸死了這頭公鹿,然後把它從坑裡拖了出來,不顧這頭鹿身上的血汙,直接用肩膀扛著就下了山。
為了不引人注意,劉鴻特意走小道下的山,準備趁著天色還早,直接去縣城把這頭鹿給賣了。縣城的酒樓經常會收一些野味,這麼大一頭鹿,估計能賣不少銀錢,剛好家裡的鹽和米糧所剩不多了,賣完了鹿正好可以在縣城買上一些帶回來。
然而他剛拐到大路上,就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頭看去,隻見劉錦和劉漢正一前一後地坐在一輛驢車上,正朝著他拚命揮手。
這輛驢車是裡正家的,縣城離著劉家村可有好些路程,要是用腳走,估計要走上一兩個時辰,王氏舍不得小兒子走那麼多路,因此特意去找裡正借了來。蔣墨早就從係統那知道劉鴻今天要走這邊去縣城,所以特意算好時間,趕著驢車從這裡經過。
蔣墨讓他哥把驢車停下,然後一溜小跑來到了劉鴻的麵前,雙眼亮晶晶地滿是崇拜地看著劉鴻肩膀上扛著的鹿,“劉鴻大哥,這頭鹿是你打到的嗎?你真是太厲害了!”
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又出現了……劉鴻被他亮晶晶的小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地將視線從那張過於白皙清秀的臉上移開,乾咳一聲後說道:“運氣好罷了,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們打算去縣城,昨天回去之後,我畫了一副牡丹圖,記得同窗說過書畫可以賣錢,我想去縣城看看,是不是有人願意收,順便再去書坊看看,有沒有抄書的活計,聽聞也能掙些銀錢。”這當然隻是蔣墨的借口,他就是特意在這裡等著的,“劉鴻大哥你去哪兒呀?”
“我也去縣城……”
“那不如咱們一起走啊!你一路扛著這頭鹿多沉啊!放在驢車上能輕鬆許多!”不等他將話說完,蔣墨就熱情地發出邀請,並且還看向了自家大哥,“哥,你說對不對?”
“對。”劉漢用力地點了點頭,他和劉剛是一模一樣的憨厚性子,在家一貫都是聽王氏的,弟弟在家裡是最受寵的,這會兒他自然是弟弟說什麼就是什麼,再說驢車上本來就隻坐了弟弟一個,空得很,再帶上一個劉鴻和一頭鹿也沒什麼。
人家都這麼熱情地邀請了,劉鴻要是再拒絕,就實在是沒眼色了,於是隻得答應了下來。
四條腿可比兩條腿快多了,三人在中午之前就到了縣城,劉鴻為了感謝劉錦和劉漢帶了他一程,問及兩人還沒吃飯,便在包子店給他們一人買了兩個大肉包子。
古代的肉包子皮薄餡大,味道也很不錯,一個隻要兩文錢,劉錦和劉漢都吃得滿嘴流油。
“謝謝鴻哥!包子可真好吃!”蔣墨笑眯眯地同他道謝,還偷偷地把稱呼換得更親近了一些。
“謝謝鴻哥!”劉漢有樣學樣,也跟著道了謝,他比劉鴻小一歲,喊哥沒有任何問題。
劉鴻連忙道:“不客氣,是我應該謝謝你們才對。”
蔣墨也不和他糾纏到底應該誰謝誰的問題,他舔了舔嘴唇,然後問道:“鴻哥,你打算去哪裡賣鹿啊?”
劉鴻看著蔣墨伸出小舌頭,舔了兩下粉嫩的唇瓣,眼神微不可察地閃了閃,又連忙移開視線,“我打算去酒樓看一看。”
蔣墨搖了搖頭,用油紙擦了擦沾了油的手,一本正經地朝著劉鴻道:“去酒樓當成野味賣的話太不劃算了,我覺得你還是先去醫館看看比較好。書上說了,鹿渾身都是寶,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尤其是公鹿,鹿角鹿鞭鹿血鹿骨等等皆可入藥,鹿皮也沒有破損,應該能賣出更高的價錢。”
劉鴻聞言,頓覺醍醐灌頂,認真地向蔣墨道謝,“多謝錦哥兒指點了。”
“鴻哥你和我客氣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蔣墨笑著提議道,“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免得讓人坑了。”
劉鴻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
“哥,你去驛站那歇一歇吧,我陪鴻哥去一趟醫館,一會回來找你。”
劉漢不疑有他,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甩掉了電燈泡,蔣墨便陪著劉鴻去了縣城最大的醫館仁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