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隻有家大業大的左家,有能耐在時間長河裡找到被抹去的蛛絲馬跡。
齊銀把幾包果乾遞給曲澗兒:“老板被一些事情絆住了腳,所以不能親自來,他讓我把這些夜宵拿給曲小姐。還說,他們不值得你生氣,一切交給他就好。”
曲澗兒身形一頓。
她很久沒有被人護的感受了。
齊銀湊到曲澗兒身邊,小聲道:“偷偷告訴大師,我還聽老板說了一句,特彆不符合他冷漠無情人設的話。”
曲澗兒看著滿臉八卦和興奮的人。
齊銀很努力得學左宸的語氣,卻怎麼也學不來,反而有一種中二少年的範兒:“既然你玩夠了,那麼,換我出手。”
曲澗兒嘴角抽搐:“……”
說完。
齊銀不帶感情得看向曲氏夫婦。
他那不苟言笑的神色,頗有左宸三分可怕的氣勢。
在曲氏夫婦醒來後。
他不由分說宣布了入獄審判。
曲澗兒謝絕了齊銀的車送,想慢慢回去的她,目視齊銀等人離開。
她從不吝嗇自己的善心,或許,這也是她能收獲善意的原因。
深處末世,也堅信有美好的存在,是她沒有徹底淪為殺戮機器的又一原因。
低眸看著樸實無華的果乾。
曲澗兒的心中泛起一抹暖意。
黑大柱見人恢複有人性的一麵,它戰戰兢兢得走過來。
曲澗兒拆開包裝:“走吧,明早就能看到喜事了。”
黑大柱小聲道:“那個。”
曲澗兒心情愉悅:“放。”
黑大柱回想不可言說的噩夢:“我……看到了,你剛剛在我的幻境裡,殺了他們,又費力救活,反反複複至少10次!”
曲澗兒拎著貓脖子,朝曲家外麵走:“你想說什麼?”
黑大柱抱著平底鍋把手,一副狗腿模樣:“大哥,我以後唯你是命!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吃屎我絕不喝……”
曲澗兒嘴角一抽:“閉嘴。”
黑大柱立馬閉嘴。
久久後。
黑大柱壯起膽子,它想了想:“那該遭報應的兩個畜生,是不是每時每刻都會在監獄裡,承受今日份的輪回噩夢?”
曲澗兒挑眉:“請停止你客觀描述事實的言論,我們是好人,不要在夜晚討論這麼血腥的事情,不利於青少年的健康。”
黑大柱點頭哈腰,特彆沒節操:“對對,好人,你是大好人,我是小好人,哦不對,我是好靈魄,好貓靈。”
曲澗兒眸海清冷迫人。
包含目空一切的洶洶氣勢。
抱著黑貓的她,走在無人的路上,看起來無害又善良。
而她漸漸拉長的影子,卻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黑暗,可怕。
第二日的黎明靜悄悄來臨。
伴隨陽光一同出現的,還有曲氏夫婦的入獄、曲家覆滅的消息。
不明所以的外人隻知道,曲家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曲家其他脈的人隻能乾看著大房的產業被“分解”,連補救機會都沒有。
聽到曲家不複存在的消息後。
遠在監獄的曲氏夫婦。
一個歇斯底裡。
一個沉默閃避。
曲夫人發了瘋,她更無法接受自己會鈴鐺入獄,她求著要見律師。
卻被得知她霸淩未成年、多次想要拋棄未成年、甚至妄想非法移植未成年器官,已經觸犯了多條帝國刑法。
曲夫人跌坐在地上:“怎麼會這樣,不會的,不會的,你們沒有證據!”
曲先生不再沉默,他沉痛得看向曲夫人:“早知今日,我一定攔著你。怪我,我不該放任你那樣對待她,任由望女成鳳的你一錯再錯。可笑,柔兒還不願意認我們,以後,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下一秒。
曲夫人尖叫出聲。
原來是曲先生撞了牆。
最先受不了噩夢、選擇自殺的人,竟然是冷眼旁觀原主種種經曆的曲先生。
曲夫人眼睜睜看著丈夫自殺,她捂著頭想起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並沒有記起,曲澗兒說她會中年喪夫的那個預言。
她隻想離開這裡。
想要離開困在她的監獄。
她甚至想到找她的女兒曲嬌柔。
而曲家的大新聞廣為流傳,觸碰道觀的馮總,死在了去法院的路上。
不過他隻是一顆掉入海麵的沙礫,連一絲漣漪也沒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