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兒看向怔愣的龐隊。
龐隊立馬明了。
他適時把佐藤的罪證整理出來，發在了麵對麵建群的群聊裡。
眾人有的人知道。
有的人第一次知道。
但無一例外，全部震驚。
哪個家族流傳至今，身上沒有染點罪孽，但罪孽深重如同佐藤家的沒有。
那一樁樁、一件件的罪孽，充分驗證了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曲澗兒環視一周：“我們要告訴惡人，沒有人生來是這個世界上最表層的灰塵，誰都不可以被悄無聲息地擦掉。”
從本命像到樹靈。
從柳家到賀家。
最後到左宸。
無數被奪命、偷運的案件，都指向佐藤。或許，不被發現的還有很多很多。或許，佐藤隻是幕後罪惡之人的遮羞布。
真正的惡者還沒有浮出水麵。
但那張網，曲澗兒見識了大半，她快要解開這張布滿鮮血的蜘蛛網了。
今天的玄學大會，比試奪冠不是目的，她要讓所有人都記住她的名字。
讓藏在陰影庇護下的罪孽者，聽到她的名字就會瑟瑟發抖。
讓對方不敢再隨便造孽。
她沒有接觸過美好。
她深知自己不是真正的好人。
不過，老觀主在去世前，曾告訴她，沒有同理心、共情心都不是問題。
當麵對不公時。
願意站出來。
就可以了。
她沒有辦法幫助已成定局的那些人，但對於未來的某種可怕跡象。
她願意出手。
曲澗兒把她的這些行為，當做上天多給她一條命的報酬。
她會抽空維持一下秩序。
因為她從來不喜歡欠彆人。
眾人受曲澗兒話語的影響，他們開始反思自己的默默無聞。
在場人不是沒有依附佐藤而活的家族，但他們的生活如履薄冰。
他們知道，對佐藤家造成危險的某些家族被消除後，下一個輪到的就是他們。
眾人能在風雨飄搖的玄學界站穩腳跟，絕不是碌碌無能之輩。
但他們為了不引火上身。
哪怕有察覺，也當做沒發生。
唯恐下一個消失的就是自己。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
“可我們卻根本不敢發聲啊。”
“陰陽師少，可就算我們在座的人全加在一起，也未必扛得住他們。”
“誰喜歡忍氣吞聲，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你要說我們懦弱就說吧。”
“你隻有一個人，又是言靈師，你不怕，但我們恐懼他們卷土重來的報複！”
“倘若春風吹又生……我們有家族有門派，賭不起，也不敢賭。”
玄學大會上鮮少還有參加靈特局考核的考生家族，他們多是閉關的閉關。
但總有一些家族的子弟。
想要目睹曲澗兒的風光。
這些考生以及家人，知道佐藤家想要扼殺玄學界新星的陰謀。
如果沒有曲澗兒在，等到考核結束，他們看到的就是自家小輩的屍體。
可是，饒是如此。
在麵對佐藤家這一龐然大物，他們率先有的除了憤怒，便是逃避。
世界本就渾濁。
罪與愛同歌……
沒有人譜寫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