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澤:“老姐!?”
曲睚:“曲——澗——兒!?”
眾人僵硬得扭頭。
曲澗兒正一腳踩著什麼東西,站在潭岸邊用力擰裙子上的水漬。
她迎著風而立。
把張揚寫進了風聲。
眾人被震得無話可說。
他們已經做好擺脫曲澗兒的準備,曲澗兒為什麼能平安無事得出水?
曲澗兒還是人嗎?
這可是龍潭啊。
又不是什麼旅遊景點。
眾人欲哭無淚、悲喜交加。
悲的是以後要經常麵臨曲澗兒這個老佛爺,喜的是這位老佛爺很牛掰,完全能成為他們可以依靠的蒼天大樹。
眾人都是成了精的老古董,什麼都不懂,見風使舵最是懂。
紛紛開始了臉色上的轉變。
“您回來了!一路可還順風?”
“上天保佑啊,感謝蒼天把您平平安安地送回了我們的身邊。”
“從今往後您就是家主,誰再敢質疑,我曲老四第一個不同意!”
“累壞了吧,快坐下歇一會,瞧您衣服都濕了,要不要換一換?”
眾人好似諂媚群資深群員,腆起臉來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與眾人不同的是。
曲睚一副“徹底完了”的模樣。
他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開什麼玩笑。
曲澗兒竟然真的活著回來了。
現在主要的不是曲澗兒為什麼能活著,而是他之後該怎麼活。
曲睚想要趁著慌亂離開。
剛轉身,就直直撞上曲楷。
曲楷嗤之以鼻:“往哪跑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得出卻做不到,你打算讓所有人都瞧不起你嗎?”
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
好不容易可以揚眉吐氣,為他大哥一雪前恥,他怎麼也不會放過曲睚。
曲睚驚慌失措。
他敢和曲澗兒下籌碼。
一切的前提是他可以篤定曲澗兒入得了龍潭,卻出不了。
然而。
現在的結果是曲澗兒走出來了。
那麼,他的結局可想而知。
曲睚不能放任自己被剔去蛟筋,他連忙朝曲家的幾位老人求救。
想要得到憐憫。
曲睚撲通一聲跪地:“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讓曲澗……不,我不該讓家主以身涉險。我、我有罪,我罪不可赦,我認罰。可是,剔去蛟筋的懲罰太重了吧?”
他一個和曲楷同歲的人,卻在此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曲家人的傲骨那是一分也沒有。
或許,隻有在死亡這個平等法則麵前,任何人都會醜態百出。
曲家人見曲睚真心悔改,內心難免出現動容,想要為人求情。
“依我看,他也知道錯了,剔除蛟筋就算了吧,畢竟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
“曲老頭走了,他孫女還在帝國被關押著,現在曲睚再……他那一脈算是真的完了。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
“是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實在不行,把人趕出曲家算了。”
“用不著剔除蛟筋那麼重的懲罰,這不是斷人活路,將人趕儘殺絕嗎?”
這些人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成尚有回旋餘地,好像當初不是他們冷眼旁觀,目睹曲棣被剔蛟筋、被趕出曲家一般。
同樣的境地。
卻是不同樣的結果。
是曲棣沒有人緣嗎?
不。
是曲棣沒有曲睚好掌控。
曲家的人才不在乎誰強誰弱,更容易左右其思想的曲睚無疑更惹人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