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隻有曲言這一個孫子。
即便她落到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淒慘結局,都是曲睚一脈一手促成。
但她不敢上訴。
今天能目睹曲睚被懲治,她簡直想要仰天長嘯,喊一句大快人心。
但曲澗兒的手段在那擺著,這個時候放肆,就是在嫌命長。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
轉身的功夫。
小孫子就跑了出去。
她怕極了。
曲睚咬著後槽牙:“呃……”
他現在十分後悔。
再也提不起反殺的勇氣。
察覺到安撫。
曲睚睜開眼看向小男孩。
隻一眼。
他如墜深淵。
曲睚想起曲言的母親,他有很多女人,卻沒有幾個能延續他血脈的女人。
他想著,左右都是他們曲家的媳婦,跟誰不是跟,他知道自己無法把手伸向嫡係,但他可以把手伸向旁係啊。
可惜曲言的母親卻不懂變通,明明從了他就能擁有榮華富貴,卻抵死不從。
曲睚看著小男孩的眼睛,就想起對方母親不堪受辱、死前詛咒他的畫麵。
他搖著頭想要逃離。
卻被小男孩按住腦袋。
小男孩從袖子裡摸出一塊僵硬的石頭,握緊石頭用力地朝曲睚砸去。
一次比一次狠。
直到曲睚再無法動彈。
昔日異常張狂跋扈的曲睚,就死在了一顆普普通通的石頭下。
這場變故隻在一瞬間。
眾人看到男孩安撫曲睚,還想著怎麼為小男孩求情呢,誰知道對方這麼猛。
所以說。
之前的安撫是一個幌子?
誰家的孩子,又是誰教的!?
曲言沒有扔下殺人凶器,他跪坐在屍體旁,沒有抬頭去看任何人。
他低著頭、流著淚。
“媽媽說的對,曲家就是垃圾桶,隻有清除掉垃圾,才能還家裡一個乾淨。”
“言言,我可憐的孫子,是奶奶沒用,竟然讓你來報仇!”
曲言的奶奶跪在地上,搶過石頭,聲稱是自己殺的人,自己願意一力承擔。
隻希望大家不要對曲言有偏見,希望有人能收留曲言,把人養育到13歲。
13歲不是成年日。
卻是每個曲家人要離開家族的年紀。
曲言搖著頭,他抬起淚眼,倔強地笑著:“媽媽說過,一人做事一人當。”
聞言。
曲家其他人紛紛沉默。
沒有人開口。
因為他們沒有立場。
曲澤想要為曲言說話。
卻被曲楷攔住。
有些事。
一定要曲澗兒開口才行。
曲澗兒笑道:“這句話很好,可是,你做了什麼,要擔當什麼?”
她沒有引出聰明人,卻引出一個有擔當有血性的曲家人。
看來,曲家還有人沒有爛到徹底。
曲言仰頭看向曲澗兒。
他在曲澗兒眼中沒有看到反感和厭惡,他隻看到了欣慰和肯定。
曲言咬牙:“我、我殺了人。”
曲澗兒扯謊不打稿子:“是嗎?可我怎麼看到的是這個人遭到了報應。”
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明白了曲澗兒的意思。
她不僅不會罰曲言。
還很讚許這種行為。
甚至會主動給人找理由開脫。
這就是曲澗兒嗎?
他們的老佛爺太陰晴不定了吧。
不,是有定向的。
從曲睚這一脈就可以看出來,曲澗兒一直針對的都是曲睚等人。
他們再次悟了。
紛紛感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悟,平白錯失了討好曲澗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