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西隱約中還記得。
在很久以前。
在他摧毀另一個世界時。
習慣享受螻蟻死前掙紮的他,踱步來到那些可憐人的麵前。
他們怎麼對他說的?
如果各界之間宛若金字塔。
塔尖的殘虐必將會迎來毀滅。
暴政不會長久。
他們會在地獄等著他。
那時。
他好像笑了一句。
哪裡來的地獄?
可是,現在的他再也說不出這個疑問,他第一次生出後退的怯意。
血紅絲線為什麼讓他感覺到熟悉,這種陌生的熟悉感讓他如芒在背。
尼克西呢喃:“這些是什麼。”
曲澗兒微笑道:“孽障,p;&ature,你的靈魂就有很多它們。”
麵對尼克西的疑問。
曲澗兒毫不吝嗇得解釋。
她繞到尼克西的一側,血紅絲線靈活得攀爬上尼克西的身體。
此時的絲線就像貪婪洞窟,用饕餮般的姿態吞食著尼克西身上的孽障。
尼克西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流逝,可他抓不住,這就是他不知道的東西?
是孽障。
是他看不見、握不住的孽障?
曲澗兒帶著庖丁解牛般的優雅,非常有禮貌得笑道:“晚安,尼克西。”
在她沒有弄明白外星異族的勢力分布前,她不會打草驚蛇得殺了尼克西。
她直接將尼克西鎖到鏡片心臟裡,撫摸著玻璃狀的漂亮鏡片。
曲澗兒挑眉自言自語:“感到榮幸吧,你是第一個參觀鏡片世界的人。”
被困住的尼克西身上還纏著血紅絲線,他什麼時候如此狼狽過?
其實,他完全可能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對付曲澗兒。
但不知道為什麼。
他總有一種感覺。
那就是曲澗兒一旦死去,就會變得更加難以對付。這種被人類稱之為直覺的感知,多次幫助過他,他很相信。
尼克西紋絲不動,他第一次有時間思考,自己所作所為是否真的錯了。
可是。
他都是為了他們的高等世界啊……
曲澗兒懸浮在次空間裡。
她動用了水月鏡花的術法,把因為戰鬥而崩亂的空間恢複“正常”。
而不知道人類世界還有玄術存在的奧丁,回來後並沒有發現不妥。
奧丁詫異:“咦,尼克西呢?”
曲澗兒握了握手腕,毫不遲疑道:“去地獄旅遊了。”
奧丁大笑出聲:“天啟,你真會說笑,我們快走吧,他們計劃在人類過完新年……是叫新年吧?等人類過完我們就撤離。”
他沒有告訴曲澗兒,艾瑪一聽說他可以去往人類世界,羨慕得那叫一個很。
羨慕去吧。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奧丁篤定他和天啟的關係,是其他人比不上的。
曲澗兒笑看奧丁驕傲的小模樣,默默決定將人拐到人類世界藏起來。
奧丁從果凍狀的頭發裡拿出一塊鏡片:“和你一起的那個人類還在我的領域裡晃蕩,很奇怪,我明明特意放慢了時間的流速,他獨自走了一年,意識竟然還沒有崩潰。”
曲澗兒故意把拓海當成商品一樣讚許:“是不是覺得不錯,是個好品質的,我把他當做了儲備試驗品3313號。”
奧丁驚訝,他忙道:“你也把他當成試驗品?打算研究你的瘟疫病毒嗎?可我們已經說好把他交給尼克西。”
 ̄▼ ̄曲澗兒挑眉:不用交給尼克西,他現在沒空,還是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