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決定(2 / 2)

站在靈堂上駱聞天身邊的顧恒,抬頭在大廳裡掃了眼。

駱家的大廳很大,改造成臨時的靈堂也能容納下許多人,但現在整個大廳裡黑壓壓的一片人,除了門口進來的的地方空出了一片之外,整個大廳裡都近乎站滿了人。

顧恒心道,來的人還真的是不少。

但這也同時表明了駱家在南城的勢大,許多人都得給駱家這麼個麵子。

轉而又想到昨天駱聞天說的分家,顧恒越是想就越不可能,這麼大的駱家,駱儒還是當家人的情況,駱聞天想分家?淨身出戶還實在一些。

就在顧恒想著這許許多多的時候,司儀開始了主持。

“感謝各位來賓百忙之中蒞臨參加左秋思女士的追悼會……”

在司儀詳儘的敘說了駱老夫人的生平後,顧恒才對這位駱聞天的奶奶有了個清晰的認知,而讓他最意外的是,這位駱老夫人早年竟然是梨園名角。

梨園、在他們那個年代可就想到與現今的娛樂圈,能成為名角的人,那可不吝於現今的影帝或者影後。

沒曾想他和駱老夫人竟然還是同行,這也讓顧恒有些遺憾,在駱老夫人生前竟然沒來得及見上一麵。

等司儀話畢,就輪到了駱聞天來念悼詞。

顧恒沒有看到駱聞天手上有拿紙張,他看著駱聞天站在台前,仿佛背誦多遍一般,張口既來。

但昨天一天都跟著他的顧恒卻知道,駱聞天沒有專門的背誦什麼,他現在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發自他內心的話語。

他甚至能夠聽到駱聞天話語中強忍著的哽咽,顧恒看著駱聞天的眼色複雜,他為昨天和今天的駱聞天感到心疼,真真切切的。

比起旁人顧恒有著更強的感性和情感帶入,這是他能作為好演員的首要條件,但在這一刻他的感性也讓他對駱聞天有著旁人沒有的共情。

‘從今往後,我對他好點吧。’

顧恒心裡在這一刻升起了這麼個想法。

追悼會繼續往下進行著。

在一個個人上前行三鞠躬禮後,顧恒作為駱聞天的伴侶也跟著他向眾人行家屬答謝禮。

而直到這一刻,來人才注意到,這家屬的位置就隻有駱聞天和顧恒在,至於駱儒這位駱家現任家長、左秋思名義上的兒子,並沒有站在駱聞天身邊。

所有人都對這一點目露疑色。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駱儒則是麵色鐵青,他身邊的徐曉妃也是難看著一張臉,也隻有他們的兒子駱非瀚此時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倒不是駱儒不肯站家屬席,而是駱聞天不允許;在駱聞天拒絕時駱儒甚至都有了轉身就走的衝動,但眼看駱宅來人越聚越多,駱儒才放棄了這想法。

他要當場走人,明天這世家圈裡不知道該把他傳成什麼樣了。

但現在被所有人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的駱儒,卻有些後悔早前沒走了,被背後說和被當麵瞧,後果沒差彆,而前者他聽不到會更讓他舒坦些,現在則讓駱儒有種如坐針氈的糟心感。

在追悼會的最後,眾人以為要結束時,駱聞天再次回到了台前。

“各位稍候,除了感謝今天各位來參加追悼會之外,我還有件事情想請在座各位做個見證。”

駱聞天的聲音在這臨時靈堂裡再次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再一次的集中到了駱聞天身上,而站在他不遠的顧恒,此時也因為駱聞天這話而不由提起了心。

“我在此向我的父親駱儒提出分家的意願,也同時向他提出斷絕父子關係的決定。”

在駱聞天這句話說完後,本該保持安靜的靈堂裡瞬間變得嘈雜了起來,也不怪乎他們沒忍住,隻因為這些話從駱聞天嘴裡說出來太讓人震撼了些。

不管是分家還是斷絕父子關係,這在世家圈裡都是百年都不會發生一次的事情,而現在竟然一同發生了。

“分家?駱聞天瘋了嗎?他還想跟駱儒斷絕父子關係?”

“這消息要傳出去,不知道該多爆炸。”

“駱儒不會同意的,駱家也不會同意的,他就算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雖然早就知道駱聞天跟他父親關係不睦,但是沒想到竟然糟糕到這地步嗎?”

“從來隻有老子把兒子趕出家門,還從來沒聽說過兒子要斷絕關係還想分家的。”

一時間整個臨時靈堂的個個角落都有人在竊竊私語,聲音不大,但奈何人數不少,所以整個大廳裡就變得分外的嘈雜,如同菜市場一般。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駱儒在駱聞天提出這兩個決定時就徹底的黑了臉色,額頭上顯露的青筋更是表明著他此時的怒意。

徐曉妃和駱非瀚這時候都被駱聞天的這決定給驚呆了,駱非瀚更是滿臉見了鬼的表情。

然後還是他最先沒忍住。

“分家??大哥你說的什麼胡話,父親還在呢,你竟然想分家?”

至於斷絕父子關係這決定,駱非瀚提都沒提,該說這正合他意才對。

“是呀聞天,你怎麼會有這麼個想法,你這不是大逆不道嘛。”徐曉妃醒悟後也連忙插嘴。

而駱儒由始至終到現在隻是陰沉著臉的看著駱聞天,並未發一言。

在他們兩個出聲時,竊竊私語的眾人約定一般的停下了話語,視線統一的朝他們幾個看了過去。

台上,駱聞天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不帶任何感**彩的文字在他嘴裡被吐出。

“大逆不道?”輕笑了聲:“今天我還真就想這麼大逆不道了。”

“駱儒,今天這家,你同意得分,不同意也得分,再跟你做一天的父子,我都覺得惡心。”

嘩!

這麼不給臉的話,眾人聽著都變了臉色。

一位跟駱老夫人差不多年紀的老者聽到這裡站了出來。

“聞天,你這話說得太過了。”

駱聞天轉目看去,這說話之人駱聞天認識,甚至可以說還算熟悉;他臉上的嘲諷之色稍稍收起,然後對著這位老者開口。

“吳爺爺,我這話說得過不過,您跟我奶奶是一輩的人,您該對這些年我駱家發生的事情都有聽聞,你真覺得我說的話過了?”

這位吳姓老者聽了,長長的看了駱聞天一眼,然後歎了口氣的退了回去。

在場眾人,有些聽過駱家的陰私,有些則是不知情,知道的是一臉若有所悟,不知道的則好奇萬分;但所有人都對這麼一場戲十分的感興趣,就算他們也是豪門,但看彆家豪門八卦,那也是樂在其中。

終於駱儒開口了。

“你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行。但分家,彆想。”

駱儒說得篤定,眼眸中帶著萬分的危險看著駱聞天,臉上那對駱聞天的厭惡也不再加以掩飾。

對駱儒這無聲的威脅,駱聞天是半點都不在意。

“我今天會在這裡當著眾人麵前說出來,就不是在跟你商量,這駱家屬於我的那份,我有權拿走。”

“我是駱家的家主,分家?我沒同意,你想分?”

而在這時,駱聞天從西裝的內袋裡拿出了一個藏青色的絲絨袋子,他當著所有人的麵,駱聞天從絲絨袋子裡倒出了一枚金玉相交的戒指,然後再緩緩的把戒指戴到了自己左手中指之上。

“你當了駱家家主多年,但是不是名正言順你自己知道。”

說著駱聞天雙手交錯的放在了麵前的司儀台上,身體微微前傾,像是在向所有人展示他手指上的戒指。

“但現在,你應該知道了?”

駱儒看著駱聞天手中的戒指徹底的變了臉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原來、原來這戒指果真是一直在這老太婆手中,好、好啊。”駱儒這話說得咬牙切齒。

徐曉妃看著自己丈夫那大變的臉色也是有些驚慌,忙攙扶住駱儒的一隻手,一邊低聲的向他詢問著駱聞天手上的戒指是什麼。

不單隻是她好奇,在場除了上了年紀的老人知曉情況外,許多人都被這一幕弄得迷迷糊糊的。

駱儒沒有回答旁邊徐曉妃的詢問,撥開了她的手走向前去,來到駱聞天麵前,駱儒才咬著牙的低聲開口。

“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剛才我已經說了,你答應這枚戒指便給你,讓你做駱家名正言順的家主。”

他們這話說得小聲,除了站在駱聞天不遠處的顧恒聽到外,離得遠的每一個人能聽見他們此時在說什麼。

然後顧恒就聽到駱儒十分不甘願的同意了駱聞天的要求。

得到了駱儒的同意,駱聞天滿意的勾了勾嘴角,但顧恒也能看到,駱聞天暗暗鬆了口氣的樣子。

看來似乎他自己對這談判也是很緊張呢。

“多謝諸位今日為我做見證,等我與駱先生分割完會再邀請諸位蒞臨見證。”說完這話駱聞天開始吩咐侍從幫忙招呼眾人了。

而他則要趁熱打鐵的跟駱儒繼續商討分家事宜,至於斷絕關係,這不用商量,隻要他們兩人同意並各自發布聲明再經過政府確認,那就是十分簡單的事。

隨後,顧恒便跟著駱聞天和駱儒他們一家三口的上了二樓,在二樓的書房裡開始確認分割事宜。

在走向書房的路上,顧恒悄悄的朝駱聞天問了句:“到底怎麼回事?駱儒竟然這麼簡單就同意了?”

事已至此駱聞天也沒什麼隱瞞的,他朝顧恒舉了舉還戴在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然後才簡單的同顧恒說清原委。

原來駱儒這駱家家主一直做得名不正言不順,雖然在駱爺爺駱正誠去世後開始漸漸掌握駱家權勢,但是這駱家家主戒指卻一直沒有交到他手上,這讓他即使掌控了駱家,也是被許多人質疑。

這戒指可以說在這幾十年裡,幾乎成為了駱儒的執念。

他執念著這個名正言順!

“那你有戒指你不就是駱家家主了嗎?”顧恒下意識的問了句

駱聞天聽著這天真得不行的話,十分無語又無奈的看了顧恒一眼:“你看多了吧?你以為現世裡會發生裡這麼荒謬的情節嗎?一件死物就能號令群雄?”

顧恒:“……”問題是這裡就真的是啊。

“戒指隻是象征意義,他代表這正統,代表著傳承,但實質意義真的是沒有的。”駱聞天解釋道,然後突然的就冷笑著繼續說:“有些人出身非正統,所以他就極其渴望正統的身份和認可,這戒指對彆人來說可有可無,但對駱儒,那絕對是能讓他渴望的東西。”

這後一句話顧恒聽懂了,心裡也有了些自己的猜測,這駱家比他想象的還要亂啊。

眾人來到書房,雙方人分坐兩邊,談判開始。

這裡沒有顧恒什麼事,在這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顧恒就充當了一個不出聲的擺設,在一旁聽著駱聞天跟駱儒你來我往的相互掰扯。

最後駱聞天拿到了他所期望的所有東西,其中就包括這座位於南城西郊碧雲山下的莊園。

叫來律師把分割好的物品都做成合同協議簽好字後,駱聞天這才把那象征著駱家家主的戒指丟給了駱儒。

小心接過戒指的駱儒一掃之前的不快,目光火熱的看著手中金玉交融的戒指,然後小心翼翼的戴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旁邊任徐曉妃和駱非瀚看著顧恒分走了本該屬於他們的東西有多不甘心,駱聞天都無視了他們,把分割合同小心的收好後,才繼續開始談下一項。

比起分割財產,這斷絕血緣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在律師們擬定的協議下,雙方看完沒有意見後快速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仿佛他們兩人都恨不得能儘早的不與對方再有任何瓜葛一樣。

一切結束,駱聞天起身送客。

“下午的葬禮駱先生和徐女士就不需要再參加了,也同時希望從今往後兩位沒事不要再踏入這座莊園半步,否則我將以擅闖私宅的名譽報警,請三位記住了。”

駱儒聽著也站起身,目光冷漠的看了眼主人犯的駱聞天,沒再多說什麼的,招呼起身旁的妻兒就往外走。

等人離開,駱聞天渾身一鬆的坐會沙發上,然後長長的出了口氣。

“終於……結束了。”

邊說著他邊抬眼看向窗外,此刻窗外的天空仿佛跟隨他的心情一般,陽光撥開了陰沉的雲霧射了進來。

坐在不遠處的顧恒也看到了這一幕,心裡不禁吐槽,還說裡的事情荒謬,這跟隨你心情的天氣才更加的荒謬好不好?

這時候樓下大廳裡,許多人都能看到駱儒帶著徐曉妃和駱非瀚頭也不回的出了門,眾人對他和駱聞天之間的情況好奇萬分,這種仿佛看到高朝卻被斷更的情形讓莊園裡無數的賓客抓耳撓腮。

終於,在十分鐘後他們等到了駱聞天的再次出現。

“麻煩大家久候了,我與駱先生的分割儀式已經結束,還有就是從今往後開始,我駱聞天的駱不再是他駱儒的駱,南城也會有兩個駱家,這座碧雲莊園歸屬於我,所以碧雲駱氏的這稱為也隻屬於我的駱家,還請各位做個見證。”

這話出來所有人都知道了最終結果,這分家還真的讓駱聞天給分成功了。

這件事情稍候傳出去,可真的是要引爆南城了。

雖然他們也好奇,駱聞天分走了駱家多少的資產,還有在以後駱聞天在南城會怎麼麵對駱儒的駱氏;但他們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任務,並不是什麼問題都能問的記者。

所以這些疑問,他們也隻能收在心裡了。

下午的葬禮出席的人數並不多,在用過中午飯之後許多跟駱家沒有親密到這一步的人都先行離開了,而留三三兩兩留下的人都是和左思秋相交甚好的幾位。

同樣在花園後的山丘上,眾人看著黑色棺木下葬,直到封土。

一位左思秋多年的好姐妹才走到駱聞天身邊說道:“你今天做的一切很好,你霍奶奶我就很支持你,這些年我這姐姐忍了多少氣受了多少苦,一直維持著他們駱家的顏麵,終於在他去世後,你這做孫子的,給她狠狠的找回了臉。”

“謝謝霍奶奶。”駱聞天說。

“哎……你那爺爺年輕時不是個好東西,所以才會生出你爸那樣的爛種,小駱你可彆學你爺爺,你既然已經結了婚就好好的過,好好的對待自己的伴侶,彆讓你伴侶成為下一個你奶奶啊。”

霍奶奶感歎的說著,說道最後還不禁敲打起駱聞天來。

這話聽得駱聞天一陣無語,但麵上還是隻能點頭答應。

一邊把這豪門密辛聽完的顧恒正開心呢,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扯到自己身上,然後他的思緒跟著霍奶奶的形容走,頓時渾身打了個冷顫。

這話說得還真對啊,這種豪門□□怎麼想怎麼可怕,還好他還有不到三年就能脫離苦海,想想就美滋滋。

“霍奶奶你放心,我們不會的。”這麼想著顧恒就給霍奶奶打了包票,畢竟他們是會離婚的呀,離了婚可不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了嗎。

霍奶奶的話結束,其他留下參加葬禮的人也都一人一句的湊過來跟駱聞天說起話來。

這些人駱聞天可一個都反駁不了,因為沒有哪個年紀能比霍奶奶小的,一時間這結束了葬禮的現場仿佛就成了對駱聞天的教育大會。

顧恒看得心虛,緩緩的就先躲開了。

直到駱聞天把這幫老太太送走,顧恒才心有餘悸的走了出來。

“比一個老太太念叨更可怕的是一群老太太啊。”

“你倒是跑得快。”

顧恒心道,不跑等著跟你一起被念叨嗎?又不是真的,聽了也沒用啊。

“接下來還有什麼要忙的嗎?”

“沒了,你也該回去拍戲了吧?”

“對啊,走了三天,我這男主角算是不稱職了,沒事了的話,我今晚就走。”

顧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後,他就聽到駱聞天說出了他不太想聽到的話。

“嗯,行,一起走吧,我正好也有事要去一蕩龍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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