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給她選擇機會。”顧中樞這麼說道。
聽到這裡,顧恒心裡多少鬆了口氣,雖然當年或許是林淼不對,但是都過去這麼多年 ,他大伯顧無隅也沒了,這麼多年裡,他母親算得上一個好妻子好母親。
這時候,駱聞天給了顧恒一個眼神,明顯在問,‘趙清圓的事情,要不要跟你爸說?’
顧恒點點頭,然後先一步的對顧中樞開口道:“爸,聞天又查到了一些東西,你要不要聽一下?”
顧中樞在聽到顧恒這話時,慢慢地轉過頭來看向了駱聞天,對駱聞天這個把當年的密辛告訴他的人,顧中樞的目光極為複雜。
“你……又查到了什麼。”
駱聞天這才拿出手機,把他不久前給顧恒看過的文件上的消息,直接遞給了顧中樞看。
顧中樞接過手機,一字一句的看完後,身體不禁踉蹌了下。
顧恒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擔憂的問了句:“爸?你沒事吧?”
穩住身形後,顧中樞才擺擺手,臉色發白咬著牙的開口:“沒事。”
但無論是顧恒還是駱聞天看來,顧中樞現在的樣子都不像是沒事兩個字能夠概括的。
顧中樞拿著手機的手都有些發抖,閉了閉眼地說道:“原來是她、難怪、難怪當年……”
當年什麼顧中樞沒有再往下說,但顧恒卻能夠感覺到此時顧中樞心中的疲憊和怒意。
任由顧恒扶著自己,顧中樞說道:“走吧,回家。”
得到顧中樞的話,顧恒立刻扶著顧中樞往外走,而駱聞天則先快步的往外走去,等顧恒和顧中樞兩人走出了石板小道後嗎,駱聞天已經從停車的地方把車開了過來,正好停在了小道外等著他們了。
顧恒跟顧中樞兩人一同坐在了車子的後座。
上車後,顧中樞就閉目不語,仿佛在為著什麼事情而積蓄力量一般。
看著這樣的父親,任何勸說的話顧恒也說不出口了,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緊緊握著顧中樞的手,想這樣把自己的支持傳達給他。
駱聞天開著車,不時的透過後視鏡看著車後座上的他們,但這時也並沒有說什麼。
一路無話,車子就這麼從南城陵園開回了顧家彆墅。
車子才剛在彆墅門口停下來,屋內就立刻衝出來了一個人影。
“恒恒!你怎麼回來這麼遲!你爸爸——”
林淼的聲音還沒落下,顧中樞便也跟著顧恒從車上走了下來。
“中樞?!”林淼臉上的焦急在這一瞬間統統變成了欣喜。“你這一大早的是去哪了啊?也不提前說一聲,手機更是打著打著就打不通了,你快給我急死了你!”
林淼快步的走到顧中樞身邊,像往常一樣的想要伸手去攙住顧中樞的手臂,但是還沒等她碰觸到人,顧中樞就避開了,徑自轉身往屋裡走,半點理會林淼的意思都沒有。
林淼的動作一僵,莫名的皺了皺眉,然後轉過頭的朝身邊的顧恒問道:“臭小子,你爸這到底是怎麼了?你這次又是在哪找到他的?”
顧恒看著林淼的神態十分的複雜,沉吟了下,還是決定透露一些給她聽。
“媽,我們找到爸的時候,他正在南城陵園,他去看大伯了。”
林淼果然在聽到這話後,徹底愣住了。
“媽?”顧恒輕喚。
林淼這才忙回過神,臉上是強擠出來的笑容,抬手挽了挽發髻,說:“媽沒事,走,我們先回屋。”
等他們一行三人的進到了屋裡,林淼吩咐人給他們上茶後才說道:“你跟聞天在客廳休息一下,媽去找你爸去。”
顧恒跟駱聞天同時點了點頭,目送著林淼朝樓上走去。
兩人坐在客廳裡,這還是顧恒第一次坐在自己家坐得這麼坐立不安的,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隨著時間過去,顧恒實在坐不住了,但也不好上樓去看情況,隻能站起身在客廳裡來回踱步。
就在這他們進屋半個多小時後,樓上傳來的房門都掩蓋不住的爭吵聲。
“顧中樞!!你不能這樣子對他!你養了他這麼多年!就沒有半分感情嗎??!”
“感情?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就算計好這麼利用我的感情嗎?林淼,我顧中樞自問從年輕時就對你一心一意,你呢?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不、不是,不是那樣的,中樞,我們沒有對不起你,那都是意外……當年你選擇相信我們,為什麼現在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卻還要來懷疑我們?”
“當年?因為我當年蠢!被你們一個個的輕而易舉的就蒙在鼓裡,難道你們還想讓我蠢一輩子不成?可笑。”
爭吵得十分大聲,位於二樓的書房傳下來的聲音都讓他們客廳內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客廳內的張媽和林叔都是一臉驚疑的朝二樓看去。
接下來更是聽到了什麼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顧恒臉色一變,快步的就朝二樓衝了上去,駱聞天也連忙邁步跟上。
等他們兩人抵達書房外時,屋內的爭吵聲都停止了,仿佛剛才的聲音並不是從書房內傳出去的一樣。
顧恒抬手,輕輕的敲了敲門,朝裡麵喊道:“爸,是我,你開門。”
半晌,屋內並沒有任何聲音回應。
“爸!你不開門我就強闖了啊!”顧恒拍著房門喊道。
沒等顧恒有下一步的動作,麵前書房這緊閉著的門口從裡麵打開了。
“爸!沒事嗎?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關切的問了句,顧恒的視線也朝書房內看去,然後他就看到了書房的木質地板上,一個原來拜訪在書桌後邊的青花瓷花瓶,在地上被摔了個粉碎,而他的母親此時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無聲的哭泣著,捂著手背的絲絹上滿是血跡。
顧恒看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縮,這出血量似乎還不小,轉身便出去找醫療箱。
駱聞天站在門口,也把屋內的情況都看在了眼裡,瞥了眼站在窗邊沉著臉抽煙的顧中樞,駱聞天歎了口氣的自己動手收拾起地麵碎掉的花瓶來。
畢竟現在可不適合讓彆人進來清理。
等顧恒找到醫療箱回來時,駱聞天也把摔碎的花瓶清理乾淨了。
顧恒也忙走到沙發邊上,伸出手的幫林淼處理傷口。
“媽,你彆按著,我來看看。”
林淼著才放鬆了按壓著手背絲絹,絲絹一解開,顧恒就看到一道半指長的傷口出現在她的手背上,鮮血淋漓,看燕子應該是剛才被摔破的花瓶瓷片劃到的。
顧恒小心翼翼的給她手背清理、上藥,等做完這一切後,顧恒才開口。
“爸、媽,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來好好說,怎麼都不應該到動手的這份上。”
林淼:“……”
顧中樞:“……”
屋內除了顧恒的聲音外,半點回應都沒有,知曉內情的顧恒對於這樣的問題,也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勸,勸他爸算了?一個男人被帶了將近二十年的帽子,這事怎麼算得過去?
但不算呢?看著二十年間挺恩愛的父母,就這麼分道揚鑣嗎?
許久,沉默才被顧中樞打破:“我還是剛才那句話,顧子安從今往後都不在是我顧中樞的兒子,他會分出去過,至於你,你有兩個選擇,一就是繼續當我顧中樞的太太,但你要跟顧子安劃清關係,二就是你跟著顧子安走,從此跟我顧中樞這家沒有任何關係。”
一直無聲哭泣的林淼,再次聽到顧中樞這番話時,低著的腦袋抬了起來,眼裡滿是絕望。
“中樞,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二十多年的父子感情,你真的要做得這麼絕嗎?子安也是我的孩子,你非得逼著我選擇嗎?”
“是,你隻有這兩條路能選,要麼,選那野種,要麼選我跟恒恒。”顧中樞聲音冷冽。
林淼臉色慘白,渾身顫抖,顧恒攥著她的手都能感覺到那控製不住的抖動,心中不由一緊。
“子安他做錯了什麼?他是無辜的,你不該讓這一切讓他來承受。”林淼搖著頭。
“是、他是沒做錯什麼,但我又做錯了什麼?我憑什麼要遭受你們給我的這些屈辱?我也是無辜的!”顧中樞的聲音說著說著便重了起來,到最後更是說得咬牙切齒。
“中樞、我們沒有對不起你!真的沒有!那次真的是意外,無隅他沒有標記我,他隻是不想看著我死,他在幫我!”林淼哭著再次辯解,想讓顧中樞不要再誤會他。
然後就見顧中樞把手中的香煙狠狠的往地板上一扔,轉身走到書桌前,猛的拽開抽屜,從最底層抽出了一大疊文件。
拿著文件顧中樞兜頭蓋臉的就朝著林淼身上摔去,就連在她身旁的顧恒,都被殃及池魚。
“你給老子一張張一頁頁的看清楚!!!看看你們曾今到底都做過些什麼!你要是不記得,那這些東西應該夠你恢複起來了!!”顧中樞大喝:“我倒要看看,你看完這些後還敢對天發誓的說,你們兩個沒有背叛我嗎?”
林淼睜大了雙眸,顫著手的去撿起那些散落在她身上的文件,看著上麵那被打印在之上的照片和一件件曾今背著顧中樞發生過的事情,林淼嘴巴張合半天,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顧恒也看到了,看到了這些鐵證般的東西;原來真相要比駱聞天跟他簡單說的那些還要殘酷得多。
一張落在顧恒腳邊的文件裡,顧恒甚至看到了上麵寫著,顧無隅讓林淼謀害顧中樞的主意,這一段看得顧恒渾身發冷。
“媽……你曾今還想謀害爸爸嗎?”
林淼猛的轉頭看向顧恒:“沒有!當時顧無隅雖然提議了,但我從來沒有同意過!我沒有!”
另一邊,顧中樞已經閉上了雙眼,整個人仿佛老了幾歲,他啞著嗓子說:“是,你沒有,但也確實讓傷重的我恢複緩慢,就為了讓我大哥得到更多顧家的資源。”
說完這句話,顧中樞似乎徹底沒了力氣:“罷了,你也不用選擇了,你跟著顧子安搬出去吧,是我對你還帶著太多奢求了。”
作者有話要說: =-= 我發現了一不寫顧子安就沒留言,所以說你們怎麼讓我放棄顧子安這個刷留言的白蓮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