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將軍04(1 / 2)

小藥童最後當然沒能回避成,被師父踢著屁.股趕著去打下手。

那邊把人按在床上的謝靖洋也翻身下來,還順手把之前卸了的那隻胳膊給正了回去。

小藥童聽著那讓人牙酸的骨頭響就整個人一抖,再看看床上那位公子脖子上青紫的掐痕、還有對方昏迷的現狀……

他看自家將軍的眼神充滿了譴責。

——這也太、太……

沒等他想出個合適的形容來,又被師父罵著去幫忙了。

不過作為主人公的謝靖洋卻沒有絲毫尷尬——這本也沒什麼好尷尬的——他大馬金刀的往旁邊一坐,看著老大夫在那邊又是翻眼皮又是檢查舌苔的。

這一派坦然的態度反倒讓小藥童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疑惑。

這……

興許、有什麼誤會吧?

畢竟將軍不是那種人……

*

平老越是檢查,眉頭收得越緊,等他終於收回了搭在脈搏上的手、麵露沉吟之色的時候,謝靖洋適時開口,“是真病了?”

這個問題又讓老大夫一陣吹胡子瞪眼,“病還能有假的不成?!”

謝靖洋倒是早就習慣對方這脾性了,被這麼教訓到也沒有惱色,隻是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畢竟對方那模樣確實不像是裝病。

而且依照這位寧先生平素的表現,若非意識確實模糊、也不會有那般失態。

謝靖洋問完了自己想確認的東西就沒再說話,倒是那邊平老卻一時半會沒再開口,手上開始一下一下的攏起了下頜上被打理整齊的白胡須。

謝靖洋又等了一會兒,見人始終沒有說話的意思,不由開口問詢:“病得很重?”

雖然這病看似來勢洶洶,但因為寧可枝平素都身體康健,不像是有什麼弱症的模樣,謝靖洋本以為不是什麼大事,隻是看平老現在這模樣,卻也說不定。

他稍微皺了下眉。

謝靖洋到現在也沒弄明白這位寧先生來謝府的目的所在。

就是不知道倘若真的病重,這人會就此罷手、還是乾脆放手一搏……

變數太多,就連他也有些把控不住。

這思緒變化間,不由露出了一點殺氣,惹得老大夫又怒瞪了他一眼,不客氣道:“要麼你乾脆彆讓老夫過來!”

任由哪個大夫看見有人想取自己病人的性命,心情恐怕都不會太好。

謝靖洋略略收斂了自己的殺氣,拱了一下手,“您請。”

他還是珍惜人才的。

這位寧先生雖是目的不明、卻一直未有什麼對謝府不利之舉,但凡大才在身之人、性格亦有異於常人之處,謝靖洋一直將人留在府中,未嘗沒有收歸己用的意思,而且幾次試探下來,對方的態度也確實曖.昧。

(寧可枝:試探?什麼石潭?小石潭記?)

平大夫見謝靖洋這模樣,這才勉強收住了自己的脾氣,又問了幾句病人平素的表現,眉頭卻越皺越緊,口中喃喃念著“奇怪也哉”,又嘀咕了幾句謝靖洋聽不懂的脈象。

謝靖洋又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等來了老大夫用正常人能聽懂的話交代病情。

“按這脈象,我本以為是他是天生帶弱症、以致氣鬱胸肺、常年血瘀不暢……但你又說他平素與常人無異,並無氣虛體弱之態……”

老大夫念念叨叨地分析了一通這怎麼看怎麼矛盾的病情,最後給出了結論——

“如此看來,隻能是‘心病’了!”

謝靖洋的目的倒是一直很明確,他耐心等老大夫說完病情才道:“怎麼治?”

平大夫乾脆利落的回了三個字,“沒法治!”

接受到謝靖洋懷疑的目光,老大夫臉上似乎帶出了點兒被質疑醫術的惱色,“沒聽老夫剛才說,是‘心病’?他覺得自己有病、不想活了,那自然是病了……等什麼時候他想通了、想明白了,這病自然就好了。”

平大夫說這後半句,卻不抱希望。

那脈象又有些“常年鬱結於心”的意思在,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被開解的,再者要是真能想通了、想明白了,這人也不至於把自個兒折騰了這半死不活的地步。

——原來是這個“心病”?

聽到這兒,謝靖洋倒是知道平大夫為什麼一臉窩火的模樣。

醫者仁心,大底是看不得這種沒病找病的人。

但是想到小半個時辰之前,在對方身上所見的、那幾乎要連生命也燃燒殆儘的熱烈情感,謝靖洋好似又有點理解這病中之人為何會到這地步了。

平大夫大抵是個標準的嘴硬心軟,雖然一臉窩火地說著“沒法治”,但到底是鋪紙研墨、手下不停地開了個“寧神靜氣”的藥方,口中又囑托著,“人不會好端端地突然發病,你想想他那之前遇了什麼、受了刺激,以後就長著點記性、提前避著點兒……”

這倒是讓謝靖洋皺了眉,他雖是讓人盯著,但也是看這位寧先生有沒有什麼對外傳遞消息的行動,倒也不至於一舉一動都監視著。而且這位寧先生對這些格外敏銳,早先便尋了理由把仆從全都打發走了,這會兒自然沒法知道對方到底怎麼發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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