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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說起來,謝靖洋的年紀似乎也不大。
按照劇情的說法,對方去年剛剛行過冠禮……按這時候二十歲成年加冠的說法,他今年才二十一……
寧可枝:“……”
啊,這……
忍不住隔空對大表弟指指點點——
看看人家的二十一,再看看你自己的二十一。
再想想甚至還大一歲的自己。
寧可枝:……
好了,那沒事了。
*
連霞山之行最後還是定下了。
雖然中途經曆了謝靖洋的幾次欲言又止。
↑寧可枝最後也沒弄明白主角攻是打算說什麼。
臨行前一天晚上,謝靖洋讓人帶話來,說是“若先生身有不適、不必勉強”。
寧可枝確實有點不舒服。
明明他之前那麼下狠手折騰自己都沒折騰出病來、最後生生被逼到去商城買病,可是那一天可能實在嚇得很了,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再被風一吹,第二天起來頭暈鼻塞的、真的有點感冒低燒的症狀。
說實話,謝靖洋這話有點兒送到他的心坎上。
但是他能答應嗎?
那必然不行啊!
他還沒忘記自己的舔狗……呸、深情不悔的人設。
“心上人”的邀約能拒絕嗎?
那必然是就算病得隻剩一口氣兒了、掀開棺材板兒也要去的。
上述那種覺悟,寧可枝可能一時半會兒還做不出來,但是區區感冒他還是可以克服一下的。
*
連霞山距京城尚有一段路程,一行人是騎馬過去的。
寧可枝:[騎馬、騎馬唉!這身體的原主竟然會騎馬!]
係統:[……]
它就佩服宿主這不管什麼境地下都能自己找到樂子的樂觀心態。
事實上未免宿主出現心理問題,係統在綁定的時候會自動模糊宿主的死亡記憶,但是人類的記憶是非常奇妙的東西,從某種程度上說,它是一個人的組成也不為過,所以係統能做的也隻是在暗示之下模糊弱化而已。死亡的痛苦沒有那麼容易被遺忘,如果受到外界環境的刺激還是隨時可能會再想起來。
看宿主之前的模樣,顯然是被喚醒了死亡回憶,係統都準備啟動緊急備案強行乾預了,結果對方竟然自己調整過來了。那相當於再死一遍的衝擊,落在現在宿主身體上的後遺症竟然隻有感冒發燒。
看著現在樂嗬嗬感慨獲得新技能的宿主,係統覺得它得更正對現任宿主的評價。
起碼這個心態,在他帶過的曆任宿主中就從沒有過。
係統:[……您高興就好。]
寧可枝覺得係統的語氣不太對勁,但是他也不在意。
——那是係統不懂人類的浪漫。
試問哪個童年在武俠劇的熏陶下長大的年輕人心裡沒有一個“騎馬仗劍走天涯”的武俠夢?
他現在已經完成了這三個短語中的第一個。
“騎馬”唉,是他主動拉著韁繩踩著馬蹬騎馬。
不是景區上那種往馬背上一坐拍個合照,也不是被人牽著在路上慢悠悠地遛幾步。
在馬背上被風一吹,他連感冒鼻塞的症狀都好了很多。
*
正兀自興奮的寧可枝沒注意到,另一邊的謝靖洋正在觀察他的情緒,見他的心情大體穩定,甚至還隱約偏向正麵,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那日確實是他失言了……
謝靖洋當時並未多想,隻是隱約憶起兄長很喜歡連霞山的紅楓林,他年幼時經常被帶去玩耍,隻不過因為後來秋日時對方多在邊塞這才沒有了閒暇,但是每每到了這個時節,來信時亦多問詢,甚至還在信中調侃過,倘若小弟有了意中人、一定要帶人去這個地方看一看。
現在想來,兄長應當不是無緣無故提起這個話題,大抵是他也動過帶自己“意中人”來此處的心思。
……以前他一無所知的時候並未多想,但是現在再看當年的家信時,隻覺裡麵處處都是痕跡。
兩人之間應當有什麼約定吧?
若非如此,寧先生也不會在他提起紅楓時猝然色變。
溫文俊雅,清逸如竹。
相處這許久,除了那次病中模糊地輕喚,他還是第一次見對方這般失態。
到底是怎樣的痛苦,才能讓這人露出那般的神情?
他沒有落淚、甚至沒有絲毫軟弱的姿態,但是他那時的神態表情,甚至讓謝靖洋有種目睹這個人在他眼前死過一遍的錯覺。
……
他好像無意中揭開了什麼鮮血淋漓的瘡疤。
——有關一個永遠無法再履行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