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元怔在原地,還保持著拿著便當盒的手勢,大腦短暫的空白後,便立馬反應了過來,他強作鎮定的就要把便當盒放下。
隻見齊池不急不緩的走向了謝嘉元,原本冷峻的眉眼此時微微一彎,在他麵前站定後,微微俯下身子,啞聲叫著他的名字。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謝嘉元垂下眼睫,鏡片下看不清他的眼神,隻看見他的雙唇緊緊抿起。
齊池又朝著他湊近了他一步。
謝嘉元覺得兩人距離有些過近,於是雙手撐在身後的桌上,重心微微往後移,側過頭去。
齊池伸手緩緩將他的臉扳正麵向自己,柔聲道:“嘉元,我想聽你的答案。”
低沉溫柔的嗓音仿佛海底水妖蠱惑著謝嘉元的神經,他眼睫顫了顫,抿唇沉默了幾秒。
似乎在經過反複的心理鬥爭後,終於抬起了頭,直視著齊池的雙眼,低聲嗯了一聲。
他說話的聲音極輕,但落在齊池的耳裡卻是另一個味道,隻見他怔了怔,烏黑的眼底似有墨色翻湧,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然後唇角上揚。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齊池按捺住心裡即將宣泄而出的情感,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控製不住微微顫抖。
謝嘉元又點了點頭,這回他反應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態度也更加確定明了,神情平靜。
自從那晚之後,他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到底是不是對齊池動了心。
這個問題苦惱了他許久,但是現在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他也許在更早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齊池,隻是他不願意去承認麵對。
他就像是路邊最常見的蝸牛,一碰到人就立刻縮會堅硬的殼裡去,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柔軟內裡。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覺得格格不入,但是他也沒什麼特彆的感覺,因為自己上一輩子也是這樣格格不入,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學校,又或者是長大後進入公司。
所以他在見到齊池的第一眼就生出了見到同類的親切感,在覺得自己孤立無助的時候有一個很自己即使係統消失後自己仍然對他態度不變,不光是因為同情責任感作祟。
他也許也早就察覺到了齊池對自己的心意,但是龜縮在自己的殼裡害怕踏出那一步,害怕任何改變。
隻不過他一直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齊池伸手緩緩撫上謝嘉元的臉側,唇角噙著笑意,似是忍不住下一秒就要將他擁入懷裡。
“但是....”,謝嘉元語氣鎮定,頓了頓,又麵不改色的瞥了一眼齊池,緩緩吐出了一句“不能早戀”。
齊池不以為意,他現在整個心裡都裝著眼前這個冷臉的少年,他嘴角含笑:“誰說的?”
謝嘉元不說話。
齊池親了親他的唇角,“我說了算。”
謝嘉元微微有些惱,桃花眼斜瞥了他一眼。
“嘉元。”
齊池放緩了語氣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短短兩字內似蘊含著深切情意。
隻見他緩緩伸手擁抱著謝嘉元,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臉側就是謝嘉元軟軟的耳朵,齊池看著它肉眼可見的泛上了漂亮的粉色。
謝嘉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似有惱意:“你下來。”
齊池微微勾唇,微微湊近他的耳朵,啞聲道:“所以你同意了嗎?”
謝嘉元目光有些躲閃,見狀齊池臉色沉了沉,過了幾秒鐘,才聽到他低如蚊訥的嗓音。
“試試...”
即使語氣如此,謝嘉元的表情依舊鎮定,似是不願意落入下風。
齊池終於笑了,他抱著謝嘉元的力度不由自主的加大,似是要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骨血中。
他要的不是和謝嘉元身體上的契合,那隻是標記帶來的生理意義,他要的是謝嘉元徹底的依賴他,然後喜歡上他。
這就是他的目的。
為此,他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
他了解謝嘉元的性子,因為他一天二十四小時注意力基本都在他身上,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他能夠察覺到謝嘉元對待自己和彆人不一樣,所以他不由自主的產生了期待。
在標記後那天早上醒來後,他盯著空蕩蕩的床邊看了許久。
其實他一直醒著,隻是謝嘉元看上去不希望他醒。
他垂著眼的把玩著打火機,透過窗戶看著樓下少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