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嫵這會兒還在在自己的屋裡,聽見聲音,已經站了起來,可想到什麼,又坐了下去。
“三姑娘不去看看嗎?”
“媚兒就是那樣的脾氣,不管她一陣就好,我若去了,還得朝我撒氣。”
薑嫵搖了搖頭,並不走動。
嘴上說得好,她們是兩姐妹。可薑媚因為生得一副好顏色,性格有開朗明媚,正如她名字一般,驕縱一些也有人愛,一直以來都壓著她這個做姐姐的。現在看薑媚要闖禍,薑嫵心想自己也攔不住。更何況四妹有自己的謀算,她若去橫插一腳,指不定就被薑姒給記恨上。
薑媚說不出薑姒哪裡不一樣了,可薑嫵卻是清楚的。
眼神不一樣了。
一旦眼神變了,整個人就跟著變。
回府時候,她就聽說了郭嬤嬤的事,哪裡還敢對薑姒掉以輕心?
如今她隻聽著,並不去勸阻薑媚。
薑媚那邊果然鬨騰上了,很快她身邊的丫鬟便開始抱怨:“衛姨娘真是什麼好東西都往四姑娘那邊送,聽說顏色鮮豔的衣裳也送過去了。她不過一個姨娘,再怎麼巴結還不是個姨娘?真以為自個兒掌著中饋就多了不起一般。奴婢看,她是真要把姑娘您往死裡逼!哪裡有這樣苛待人
的?”
這一番話,避重就輕,直接把火給燒到了衛姨娘的身上。
薑媚仔細一想,可不是這個道理?
當初夫人掌著中饋時候,哪裡有這樣的做法?
想想,薑姒自己是惹不起的,衛姨娘不就是掐準了這一點才用這法子來磋磨她嗎?府裡除了衛姨娘,就是許姨娘最受寵,衛姨娘能不針對他們嗎?
不過…
將桌上茶杯一掀,薑媚冷哼了一聲:“她既然敢挑軟柿子捏,我今兒也挑顆軟的捏!我就不信夫人還會偏幫著她!看看這回是誰倒黴吧…”
說著,她便提著裙擺,直接出去,往衛姨娘住的芙院走。
薑姒恰好給周氏問安回來,順道去花園裡散散步,遠遠就看見薑嫵朝著芙院去。
看那怒氣衝衝模樣,薑姒便知道了,這是有好戲看。
一斂自己袖袍,薑姒道:“咱們去芙院外頭看一眼。”
薑媚擺明了就是找茬兒來的,原本正房夫人周氏是怎麼分東西的,她衛姨娘又是怎麼分的,可要好好地算計算計!
人帶著火氣,腳步就特彆快,薑媚直接繞過照壁左邊,就直接入了芙院:“你們姨娘可在?今兒我有些話想對姨娘說說。”
外頭丫鬟看見薑媚氣勢洶洶來,早知道不好,已經進去通知衛姨娘了。
衛姨娘恨得牙癢,見那邊人已經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五姑娘這又是發了什麼瘋?這秋也漸漸涼了,您的火氣倒沒見著下去半分,快請進來坐吧。”
裡頭薑媚冷哼了一聲,已入了屋。
外麵薑姒剛剛走到芙院前麵,便看見二爺薑茴竟從照壁右邊走了過來,一麵整理衣袖,一麵陰著臉說什麼話。
抬眼一看見薑姒,薑茴愣了一下,這才連忙拱了個手:“四妹妹怎麼在這兒?也是陪著媚兒那丫頭來的嗎?”
這倒不是。
薑姒搖搖頭,眼神不見閃爍,隻笑道:“恰好路過,看見五妹急急躁躁,倒想看看出了什麼事。二哥這是…”
“這…”薑茴心電急轉,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道,“如今衛姨娘主持中饋,好些事情隻能求著姨娘辦。”
“原來如此,看二哥似乎還有急事,姒兒這邊也回院子了,來日再敘。”
薑姒主動先行走開,隻是走出去沒幾步,又頓住腳,回頭看了一眼。
薑茴是喬姨娘所出,跟衛姨娘定不親近,可他出來時候也未免太慌慌張張,還在整理衣袖…
薑姒多少有些懷疑起來,忽問紅玉道:“府裡可有什麼風言風語?”
紅玉打量薑姒神色一番,才躊躇道:“衛姨娘身邊有個丫鬟叫流芳,是老爺收用過的,風言風語倒是沒有,隻是前幾日奴婢瞧見他二人隔著衛姨娘眉來眼去…”
“此事先擱著,以後耳朵眼睛都利索一些。”
薑姒話不挑明了,紅玉他們也知道。
八珍剛剛從嬤嬤那邊支了月例銀子回來,道上碰見薑姒,便笑著道:“這個月月例銀子在這裡了,以前奴婢沒辦過這事兒,不知…”
這小丫頭畢竟是才拔成薑姒身邊的一等丫鬟的,因著
紅玉、紫檀、靈芝都在她身邊伺候,八珍倒沒什麼事做,她也是剛做這些事不久,所以不是很熟。
薑姒道:“回頭讓紅玉教你便是。”
八珍連忙點了點頭,不過又撇撇嘴:“支領銀子的時候又撞見流芳姐姐,奴婢瞧著她似乎對咱們不喜。”
“流芳是衛姨娘身邊的人,能喜歡咱們才怪了。”作為嫡女,花銷自然不能跟庶女等同,薑姒念頭才過,忽然頓住,扭頭看八珍,半晌才問道,“你方才說,你在那邊見著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