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從咒靈的蛋裡出來的人,就算他是解決這件事的最大功臣,拯救世界的救世主,也會被咒術界的高層判為死刑。
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保險起見,這樣做是最好的。
五條悟不用想都知道爛橘子們會怎麼做。
東京咒高的醫務室內。
“你到底是怎麼跑到進去的?”五條悟反坐著,兩隻手搭在椅背上。
剛剛醒來的神穀鳴一正坐在病床上,乖乖的讓家入硝子幫他處理一些大大小小的擦傷。
“我在學校裡發現了個女孩,那個女孩要自殺,我去救她的時候不小心從天台上掉了下去,”神穀鳴一老實的回答,“然後就掉進了蛋裡麵。”
家入硝子驚異的看了他一眼,“你這家夥是老好人類型的嗎?”
神穀鳴一摸了摸腦袋,“話也不能這麼說......”
“一個問題,”五條悟豎起一根手指,“你是因為‘看’到了這樣的結果才會去救那個女孩的嗎?”
“看到什麼?”神穀鳴一歪了歪頭。
“換種說法,你知道那個女孩就是破壞蛋的關鍵嗎?”
家入硝子很快就處理好了傷口,抱著手臂站在一旁打量著神穀鳴一。
神穀鳴一慢吞吞的回答:“那種都是咒靈的地方突然冒出個女高中生,任何人都會覺得不對勁吧。”
“我也不確定那個女孩就是關鍵,隻是七海君和安室都在努力的戰鬥,我幫不上什麼忙,再加上情況危急,不管是什麼,總要試試能不能解決問題吧,死馬當活馬醫而已。”
五條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雖然沒有意識到,但是大腦已經接收到了預言,本能......”
即使鳴一本人主觀上沒有意識到,其實他已經在根據預言所給出的最優解去行動了。
這也是五條悟會把最後的賭注壓在他身上的原因。神穀鳴一所具有的無與倫比的天賦,在任何時候都會是了不起的底牌。
因為得到了這樣的能力,相對的,作為代價之一他的身體強度很低,和一般的咒術師,還有另一個天與咒縛擁有者伏黑甚爾完全不一樣。
如果是作為咒術師,神穀鳴一的每次行動都需要很多人跟隨保護才行。
幸好他選擇遠離咒術界,不然這次事件之後有沒有人手能送到他身邊都是兩說。
“另一個問題,”五條悟豎起了第二根手指,“蛋內發生了什麼?”
要說發生了什麼,神穀鳴一隻覺得一言難儘,一旦回憶起那血淋淋的場麵就讓人感到窒息。
蛋內是一個胚胎,半成型的肉塊在神穀鳴一進入蛋的瞬間就發動了攻擊,企圖吞掉他。然後那個胚胎還沒碰到他就尖叫著消失了,神穀鳴一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被碰瓷了。
他也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在蛋裡麵,就跟全身都泡在蛋液裡的感覺差不多,那裡麵沒有空氣,在我快因為窒息死掉之前,一束光劈開了蛋殼,讓空氣流了進去,蛋液也開始蒸騰,後來蛋殼碎了,就看到了悟。”
“你什麼都沒做?”
神穀鳴一搖了搖頭。
那種環境下能活著都很不容易了。
“這樣啊,”五條悟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那麼最後一個問題。”
“你還是神穀鳴一嗎?”
你是神穀鳴一,而不是被什麼東西吞噬之後假扮的嗎?
這句話觸動了神穀鳴一的記憶,他想起了夏油傑,卻也不是完整的夏油傑,而是額頭上的一圈縫合線。
這個畫麵非常快速的消失了,同樣看到了這個畫麵的家入硝子怔住了,她快速的看向神穀鳴一,又轉向五條悟。
“你們......”
“秘密。”五條悟對她眨了眨眼睛。
家入硝子再看坐在那邊,再看一臉不在狀態的青年,感覺就不一樣了。
“好了,你的店沒有人不行吧,身體沒什麼問題就快點回去。”五條悟站了起來催促道。
“不是還要審判我?”
“那些人就交給我吧,不會真的讓他們處決你的。”
既然五條悟說一切都包在他身上,神穀鳴一也就放下心了。
反正悟是最強的,五條悟不同意那幫老頭子難道還能強殺他?
他安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奶茶店,到家的時候,安室透正那穿著服務生專用圍裙整理著店內的桌椅,看到他回來,金發黑皮的帥氣小哥肉眼可見的心情變好了起來。
“神穀,你沒事吧!”
安室透比其他人更清楚發生了什麼,畢竟他是看著神穀鳴一掉下去的人。
在一切都平息之後,他被咒術師帶走問過這中間發生的事。那些家夥的態度很差勁,他不由想到了遠遠看見的躺在擔架上的人。
這麼說來,估計那幫咒術師對神穀的態度就會更差了。
躺在擔架上的青年看起來狼狽又脆弱,以往總覺得那像把麵具掛在臉上一樣的表情讓人難以捉摸,現在,在安室透眼中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他站在門口看著滿臉疑惑的青年,有些無奈的笑笑。
神穀是不是有點呆?
“餓了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安室透舉起手裡的鐵勺。
神穀鳴一張了張嘴,安室怎麼突然這麼熱情?
“你等等。”
似乎安室透本來也沒準備等神穀鳴一的回答,把他推到桌邊就鑽進了廚房。
所有的遲疑都在對方端上了色香味俱全的豐盛飯菜時消失了。
“安室,你真是個好人啊。”神穀鳴一努力做出了感動的表情。
安室透撐著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不是。”
奮不顧身的去救人的青年才是。
不僅僅是救下少女,還有代替那位少女成為蛋的祭品......這種事,這個看似平淡的人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不管怎麼想,那個時候進入蛋的人都不會有活路,不論是被蛋吞噬,還是被咒術師殺死,現在能這樣活著坐在這裡已經是萬分之一的奇跡。
隻是還有一個問題。
“對了,神穀,我們之前見過麵的你記得嗎?”
“你是說......警視廳?”
安室透的笑容一僵。
對了,差點忘了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