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身份背景並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這份背景的背景,神穀夫婦身上。
明叔絕對沒想到, 自己在交易街裡千挑萬選的找出了一份看起來足夠普通的身份資料,其實已經是被人為的掩藏和篡改過後的資料。
也就是說, 神穀夫婦的身份存在疑點。
在發現其中的不和諧之處,順著深入調查就能發現,深穀太太在嫁給神穀先生之前的信息少的可憐, 仿佛是憑空冒出來的。
五條悟和夏油傑費了番功夫才順藤摸瓜, 找到了關於當年的事情的蛛絲馬跡。
時間已經太久遠了,很多真相都早已被掩埋。
神穀太太舊姓禪院, 是一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 基於神穀鳴一的天與咒縛,不得不讓人懷疑, 禪院太太也是一位天與咒縛擁有者,但表現在外, 就是沒有咒力的普通人。
女性,無咒力。這兩點放在禪院家會有什麼下場, 即使沒有資料證實, 五條悟和夏油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神穀太太一定被欺負的很慘。
不過他們禪院家, 還真是特彆容易誕生天生反骨的倔強之人。
雖然有更多人被束縛著,無法擺脫禪院家,但總是有那麼幾個人樂於挑戰禪院家的權威。
根據僅存的知情人,一位年邁的老人的說法, 神穀太太刻意接近了當時的少主, 無時無刻不表現得順服, 花了十年的時間將懦弱可欺的形象深深的刻入禪院家每一個人的腦海,然後在一次以捉弄為目的被帶出門的神穀太太,逃跑了。
這之後的事情就沒人知曉了,她就這麼從禪院家的視線內消失的乾乾淨淨。
根據調查,她應該是和一些灰色地帶的勢力進行了交易,並在對方的幫助下,成功的改頭換麵,擺脫了禪院家,隱姓埋名低調的生活著。
有著這樣複雜的背景,那場導致神穀鳴一成為孤兒的車禍,似乎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而引起了五條悟和夏油傑注意,進而展開了調查的,正是因為他們發現了這場車禍存在的問題。
不像是一場完全的意外,似乎有人插手的痕跡。
不過,已經過去太久了,證據早就消失在時間的洪流裡,況且,神穀鳴一很明顯不會願意跟禪院家扯上關係,或許讓真相就這樣徹底封存比較好。
兩人都不想看到這個能為了他人放棄生命的老好人,卷入與禪院家的鬥爭中。
這就是隱藏在一份背景中的風風雨雨。
五條悟發現,天與咒縛,叛逃,幾乎都快成為禪院家的代名詞了。
禪院甚爾是這樣,神穀太太也是這樣,神穀鳴一亦然。
天與咒縛果然不會隨隨便便的就冒出來。
啊,這麼說的話,如果把所有的天與咒縛抓起來驗驗血,說不定都跟禪院家沾點關係,十種影法術固然厲害,但天與咒縛不是更厲害麼,從此禪院家改以天與咒縛作為家傳。
五條悟不由發出感慨:“這樣的話,禪院說不定會成為最可怕的家族。”
如果把天與咒縛理解為,因為自出生起就擁有著過於強大的咒術,如果不加以限製,他們將影響世界的平衡,或者根本就活不了多久,所以不得不定下約定,以代價來限製強大的能力。
比如神穀鳴一,預言這樣的術式,如果完全沒有限製,不就成為事實意義上的神明了嗎?
五條悟不會把這些告訴神穀鳴一,但不妨礙他嘲笑禪院家。
一抓就抓兩個流落在外,天賦卓絕的禪院,要是真把人弄死了,先哭的一定是禪院家,到時候,五條悟一定會專程把這件事告知給他們。
不過這樣的事也不會發生就對了。
因為他來了。
在五條悟動手前,禪院家就已經亂了起來。
起先是有人發現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禪院家,身著黑色西裝,黑色長發的男性。
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混進來的,禪院家派了人準備處理一下這個人。
那個人腳步不停,目不斜視的繼續往自己的目的地的方向走,直接無視了禪院家的人。
有人試圖上前阻攔,卻突然無法操控咒力。
“怎麼回事?”
還在震驚於這種變化的人,聽到了迫近的腳步聲,一陣細微的風從麵前經過。
“啊”喉嚨裡發出了僵硬的聲音。
“你們是無法阻攔我的。”冷漠又平靜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一秒?還是十秒?
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痛的不行的倒在地上,視線模糊的看著那個身影穿過了,伸出了手,又無力的垂落。
“無聊。”
他的身後,躺了滿地的人。
咒術也無法對抗的人,神座出流。
無論禪院家派出多少人,用何種術式,都沒辦法讓他停下哪怕一秒。明明就是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卻強的不可思議。
無法戰勝帶來的絕望,漸漸擴散開來。
神座出流隻是繼續往那個方向走,那個人在那裡。
與此同時,禪院家發生了另一件事。
作為少主的禪院直哉身上起了大塊大塊的泛著黑氣的青斑,仿佛有無數根針刺進他的骨頭,劇烈的疼痛,讓他崩潰的抓著自己的皮膚。
詛咒。
無論是誰,都無法救他,甚至還會被感染,產生同樣的症狀。
咒力在身體裡亂竄,身體像個破布袋子,咒力不斷的流失,又有更多的力量一股腦的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