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 這有什麼用嗎?”
張著雙臂,被侍女圍著努力穿上女士和服的神穀鳴一無語的問坐在一邊,一臉興致勃勃的五條悟。
“當然有用啦。”
你這樣對得起還在兢兢業業的準備百鬼夜行的夏油傑嗎!
神穀鳴一對女士和服倒不怎麼抗拒, 反正又不是沒穿過,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怎麼看怎麼彆扭, 雖然穿過, 但這身粉色碎花是什麼鬼!
“你真的不覺得哪裡奇怪嗎?”
“很好看啊。”
神穀鳴一對五條悟的審美已經不抱希望了, 轉頭看向侯在一旁的侍女:“請給我找一套黑色的,謝謝。”
侍女為難的看向五條悟, 一副不知道怎麼辦好的樣子, 現在這套是五條悟選了很久才定下來的顏色和花色, 然後比著神穀鳴一的身體數據專門定做的, 也難怪侍女不敢動。
“聽他的。”五條悟帶著幾分遺憾說, 本以為會看到一張抗拒到皺起來的臉,結果自家好友太淡定了,連穿女士和服都接受良好。
神穀鳴一最後還是重新換上了套黑色和服,要知道, 這個國家對女性的要求是可愛溫婉, 女性為了追求這一點也不會用讓自己看起來太有攻擊性的顏色,所以日常用的女士和服櫻粉,茜草之類的顏色更多,顏色豔麗的充其量也就是個紅色,黑色的更是少之又少。
這讓他腦海裡冒出了一個同樣穿黑色的女士和服的男人,演的惟妙惟肖, 完全沒人看出來他是個男的, 好像是一部動畫裡的反派?
他是那種要麼不做, 要做就乾脆做好的人,不然卡在中間不上不下,隻會更糟。
一個男人穿著女士和服,不管是舉止還是外表都充滿了不倫不類的違和感,有種金剛芭比的感覺,五條悟果然笑出了聲。
神穀鳴一看了他一眼,還真有點較起勁的意思,讓身旁的侍女把半長的假發戴好,神穀鳴一比照著腦海裡名叫鬼舞辻無慘的鬼王的形象調整的自己的神態和動作。
還有曾在劇本中待過的吉原見過的遊女。
動作再柔一些,再有韻味一些,就像鬼舞辻無慘那樣,即使他以自己的嗓音說話,也不會有人懷疑他是個男人。
不知何時,五條悟的笑聲停了下來,侯立在一旁的侍女摒住了呼吸,她們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著站在那裡的人,看著他拿起筆為自己的眼尾畫上拖的長長的紅色眼影,柔軟的布料從腕間滑落,露出一小節手臂,那一刻,所有人心裡都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畫完之後,他感到滿意的對著鏡子笑了一下,拿起檜木扇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眼睛半眯著看向鏡子的一角:“悟。”
那不是一道婉轉的女音,低沉又充滿磁性的嗓音懶洋洋的喚著,因為刻意壓細,而多了種雌雄莫辨的誘人,周圍的侍女紅了臉。
美人是不分性彆的,雌雄莫辨的美人更是男女通殺。
尤其是這份美中還帶上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
五條悟摸了下臉,他恐怕也沒比其他人好上多少。
“五條大少爺,這樣可以了嗎?”回身時,袖擺還在輕輕搖晃。連平日帶著調侃的稱呼落在耳中都帶著曖昧的意味。
“呀,這可不好說,”白發的咒術師的語氣帶上了捉摸不透的深意,他的笑容燦爛過了頭,“是想把你永遠留在這裡,關起來,打上我的記號的程度。”
他拉下眼罩,踱步到神穀鳴一麵前,撩起碎發,低下頭貼著他的額頭,蒼藍色的眼睛凝視著他,透出讓人戰栗的瘋狂,他低低的撒嬌:“想把你弄哭。”
嗯?突然把六眼露出來乾嘛?
神穀鳴一的第一想法是他好像很久沒哭過了,不是失憶後,是連帶上失憶前的記憶,不過現在確實要讓悟失望了。
“那我會感謝你。”他很認真的看著五條悟說。
以他現在缺乏情感的狀態,是哭不出來的。
五條悟能看出來他是發自內心這麼覺得,一旦麵前這個人被弄哭之後還一邊哭一邊向罪魁禍首道謝的畫麵出現在腦內,就覺得,這可真是讓人難以拒絕。
身上的壓迫感漸漸消失。
神穀鳴一終於知道為什麼提起禦三家的女孩子五條悟是那樣的表情了。
仿照平安京時期建造的豪華宅院中,穿著統一和服的侍女行走間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乍一看,還以為這裡是千年以前的王權時代。
難以想像這是五條家,神穀鳴一之前就去過禪院家,還以為五條家會不一樣,畢竟五條家的家主是五條悟,現在看來,隻是五條悟不一樣罷了,禦三家才是一個整體。
確實像五條悟說的那樣,五條家來了很多女孩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每一個人唇邊的弧度都像拿尺子量過的一樣,分毫不差,當女孩子們聽到聲音齊齊望過來的時候,神穀鳴一邁出去的腳差點又縮回來。
簡直夢回第二個劇本被他砍掉的結尾。
這麼克係的場景,要是他,他也想跑,擱誰誰不害怕?
看到站在五條悟身邊的女人,在場的人紛紛皺起眉,“這位是?”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普通人。
“我對這位小姐一見鐘情。”五條悟順手摟住神穀鳴一。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