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感到無聊了哦。”
大瀧忍混亂的腦子其實根本沒聽清人質說了什麼, 他下意識的揮起刀斥道:“閉嘴!”
“你們按照他說的做吧,”神穀鳴一沒有解釋自己剛才說的話,“既然這裡要爆炸了,我們退到安全區域沒問題吧?”
他用著征詢的語氣, 卻沒有人冒出反對的念頭。
連大瀧忍這個挾持者都發現了人質身上完全沒有怕死的想法, 是那種連裝都不願意裝一下的懶散態度。
所以沒有人覺得他是要賣了其他人保全自己, 大家都在想他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比如犧牲自己救下其他人之類的。
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但是,想從神穀鳴一的臉上看出他的想法太難了,任誰看他現在都是單純在發呆。
“鳴一因為事故,有情緒障礙。”安室透適時的送上助攻。
新海啟司轉身麵向其他人:“就按這位先生說的做吧。”
這麼明目張膽的在犯人麵前討論真的好嗎?
神穀鳴一餘光瞥了眼犯人,確認犯人已經失去了理智,才收起了那股想要歎氣的欲望。
離開之前,神穀鳴一若有所覺的看了眼安室透, 帥氣的男人微不可見的頷首。
大瀧忍抓著他一路後退,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新海啟司那幫人。
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神穀鳴一發現犯人要往運動員休息室的方向撤,好心的提醒:“回到休息室的話,視野受限的情況下,你不怕他們動手腳嗎?”
大瀧忍神情微怔, 這麼想也確實沒錯, 可這不太對吧。
他們一個是挾持犯, 一個是人質,哪有人質幫挾持自己的人出主意的?
“而且休息室太近了,要是被爆炸波及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 越是聽人質用語氣誠懇的建議, 他心裡就越煩躁。
“閉嘴!”他使勁勒住對方的脖子, 讓人質不能再發出聒噪的聲音。
大瀧忍腳步一轉,改變了主意,準備到看台最頂端去。
他要在最佳的位置,看著所有知道真相的人炸成碎片!
這麼想著,他比之前更興奮了,仿佛能聽到天邊傳來的神樂在迎接他。
模糊間,他聽到人質問他:“如果,前方出現了阻礙你的人怎麼辦?”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殺了他!
人質似乎被他嚇到了,安靜了好一會,才輕輕的開口。
“也對,那個人說不定把你的事情大肆宣揚,要是把消息賣給媒體就糟了。”
賣給媒體就糟了。
媒體就糟了?
歡快擺動的鐘擺驟然停止,腦海裡雜亂的聲音消失了,世界安靜的可怕。
看著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鬥篷男不悅地握緊了手裡的王牌,真想現在就送所有人上天,但是不行,他還要等著他的福爾摩斯。
忽然,他聽到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
是他的福爾摩斯嗎?
當他激動的回頭,看到的卻不是他最期盼的人,他其實也不太記得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抬頭的刹那陷入了一片溺人的紅,而後,他對上了一雙惡犬般的眼睛。
對方出的謎題沒有那麼難,江戶川柯南很快就破解了暗號,並且推理出了疑似醫生的幕後黑手的所在地。
其實不應該的,但他的確是在興奮。
當他趕到推理中的地點時,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江戶川柯南心裡一沉。
走近些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都快被血洇透了,這個出血量
“神穀先生!”
江戶川柯南趕忙扶住他,快速出掏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手機剛放到耳邊,肅著臉的江戶川柯南一抬頭,渾身一僵。
“血不是我的。”身邊的人聲音艱澀。
血液漫到腳尖,欄杆、地麵、頂棚、座椅,到處都是四濺的血痕,慘烈到讓人生理反胃。
穿著球服的男人睜著眼睛倒在地上,血從他胸口湧出,已經沒氣了;黑色鬥篷滑落,另一個男人遍體刀傷,失神的躺在那,嘴唇動了動。
江戶川柯南也顧不得遍地血跡,跑到男人身邊。
下巴上冒出許多胡茬,樣貌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用著最後的力氣扭頭,他還能感覺到有人來了。
“你、你是”
他已經沒救了,江戶川柯南當然看得出這一點,這種時候待在這個地方,男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我是,”鏡片反射出一道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的嗓音低沉的不像話,“我是,工藤新一,一個偵探。”
男人努力的睜大眼睛,試圖看清這個他心中的福爾摩斯,最後卻隻能無力的闔上眼睛。
“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江戶川柯南以為他是在為自己的身份感歎。
男人的手指動了動,向著另一個方向伸了伸。
耳邊響起模糊的腳步聲,有人蹲在他身邊,一隻手溫柔的覆在他的眼睛上。
“安息吧。”
在宛如歎息的呢喃中,男人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根本不是福爾摩斯的宿敵,他隻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
從他踏入那間夜間開著的店,見到了坐在那裡對他笑得格外溫柔的男人開始,布局就開始了。他相信那個人絕不會就此停手,這還僅僅隻是個開始,他的性命在那個男人的計劃中不值一提。
因為值得那個人的目光停留的,隻有工藤新一一個人。
這件事他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
“工、工藤真正的莫裡亞蒂另有其人。”他的聲音聽起來無比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