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了手套,聽起來很開心:“你到底是誰,抓住就知道了。”
紅色的紋路爬上了他的手臂,最後布滿了臉頰,像是火山上流淌下的岩漿,在他身上宛如活物般纏繞。
異能力——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一陣天搖地動,仿佛諸神戰爭現場,難免會讓人想起須佐之男斬殺八岐大蛇的故事。
神穀鳴一努力的想把賴在他身體裡的殘魂趕走,還要抵抗侵蝕他的意誌,眼皮越來越沉。
他合上了眼睛,顫抖著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臟上。
切割靈魂這事,一回生,二回熟。
本著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神穀鳴一想也沒想直接對自己下手了。
空蕩蕩的空間裡開始刮起烈風,擦著他的身體,留下一道道傷痕。
就像有誰在發怒,因而給與懲罰。
血花綻開一朵又一朵,也沒能讓他停手。
人對痛感也是會產生耐性的。當那種熟悉的超出人腦所能理解的疼痛降臨,神穀鳴一表情空白,身體抖成了篩子。
他突然明白他的痛覺是怎麼沒的了。
他不是沒有痛覺,而是其他的傷對他來說不夠痛。在經曆了切割靈魂的疼痛之後,他對所有其他的痛覺都麻木了。
風猛然停止。神穀鳴一忽地身體一輕,不屬於他的情感和記憶被輕鬆的剝離。
龍身體猛地定住,重重的挨了一下,搖晃著栽倒,更多的黑血流了下來。
“去——死——!!!”
被汙濁包裹的青年大聲的嘶吼,毀天滅地的一擊勢不可擋的衝向巨大的龍,龍憤怒的張嘴,吐息醞釀而出。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衝擊著所有人的耳膜。煙塵碎石遮擋住了中心的視野,誰也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
異能的中心,一個人靜靜的沉睡著。
使用汙濁中的中原中也看不清他的麵容,卻覺得有種讓人忍不住落淚的熟悉。
【你是誰?】
心臟重重的跳了一下。
脫力的神穀鳴一疲倦的睜開眼,眼瞳猛的縮了一下。
曾經看過的許多漫畫都漸漸從腦海裡消失,他來到橫濱,不記得武裝偵探社,不記得港口黑手黨,不記得太宰治,也不記得國木田獨步。
但當這個人出現在他麵前,他一下就想起來了。
“中也”他小聲呢喃。
他是在做夢嗎?
使用汙濁的中原中也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怕,咬緊牙揚起了拳頭,作勢要揍他。
神穀鳴一閉上眼,等了一會,身體卻被一股淡淡的血氣包圍。
他一臉迷茫地睜開眼,下意識的揪緊了中也胸前的衣服,指尖蜷縮了起來。
環在他腰上的手緊的快要把他勒斷。
兩人的血混在一起,最後都分不清是誰弄臟了誰的衣服。
之後的記憶都有些混亂。
神穀鳴一躺在地上,中原中也就趴在他身上,他現在整個人都有點懵。
中原中也咳了一聲,血滴滴答答的落下,神穀鳴一瞬間緊張起來。
對了對了,汙濁還沒關呢。
“太宰先生!”一隻滾燙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即使手的主人連話都說不出,也很好的安撫了神穀鳴一的情緒。
太宰治拍上中原中也的肩,微笑中帶著冷意:“中也,你是不是可以從我朋友的弟弟身上起來了?”
恢複了意識的中原中也低下頭,在對方緊張的坐起來之後,中原中也不得不調整了自己的姿勢,此時他雙腿跪在對方雙腿兩側,向前傾著,將雙手撐在地麵,一個極具侵略性的姿勢。
中原中也耳朵發熱,有些緊張的想要站起來,卻被身下的人按住。
神穀鳴一不讚同的看向太宰先生:“中也受傷了,剛才還吐血了,現在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
太宰治鼓了鼓臉頰,乾脆坐在神穀鳴一身邊:“我也受傷了,鳴一不擔心我嗎?好絕情。”
神穀鳴一狐疑的打量他,這傷的還沒他重。
“先叫個救護車”剛要掏出手機,神穀鳴一頓了下。黑手黨乾部需要去醫院嗎?港口黑手黨應該有自己的醫療係異能者?
武裝偵探社還有與謝野晶子呢。
太宰治勾住他的肩,“不用急,事情還沒結束。”
神穀鳴一這才注意到,起霧了。
“我們先來聊聊,你是怎麼認識中也的,怎麼樣?”
神穀鳴一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