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弱的問一句……這是出櫃了麼？”
“這是出櫃了麼+1”
“……”
出櫃是什麼？雷歐差一點脫口問出來，但又直覺不是什麼好話，忍住了，記下來回家自己查。
雷歐隻能施展緩兵之計，先安撫小夥伴的情緒：“聖誕節前的最後一場比賽是和皇馬，我爭取表現好一點，換他的球衣給你。”
聖誕節還有一個多月，馬奇斯雖然覺得他這個承諾有點不怎麼靠譜，但他也不想太為難自己的好朋友，於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好吧，我相信你做得到。”
可是兩個人換好衣服結伴回家的時候，馬奇斯又無意識的順嘴問了一句：“你的帽子呢，不是每天都帶著麼？”
“忘在家裡了。”雷歐覺得小夥伴就像個時刻疑心丈夫出軌的妻子一樣，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而他自己就像個有了小三的丈夫，謊話連篇、遮遮掩掩。
周日下午三點半，西甲聯賽第11輪，巴列卡諾主場迎戰格蘭納達。能夠容納1萬5千名觀眾的巴列卡斯球場座無虛席。然而這其中並沒有多少主場球迷。馬德裡這個從來不乏優秀足球俱樂部的城市，他們擁有銀河戰艦皇家馬德裡、床單軍團馬德裡競技。球迷實在沒有太多精力與感情分給像赫塔菲和巴列卡諾這樣的弱旅球隊。
所以這一萬五千到場球迷就分成了一部分主場球迷，一部分客場球迷，還有一部分某人的顏粉。
整個看台此起彼伏的想起雷歐的名字，所有人都差點以為這其實是格蘭納達的主場。
這讓巴列卡諾的教練球員都感到非常的尷尬，他們本就積分墊底，原想著利用主場優勢拿下整體實力並不算強的格蘭納達強取三分，然而目前來看他們似乎連主場的優勢也沒有了。
從球員通道走出來的時候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顯得非常嚴肅，於他們而言今天隻能背水一戰，彆無選擇。
“大家好，這裡是西班牙國家電視台體育頻道。沒錯，我是你們的老朋友艾迪門多薩。今天仍然由我為大家解說這一場精彩賽事，原因嘛，據說是因為有觀眾向我的老板建議，以後格蘭納達的比賽都由我來解說。好吧，這隻是個玩笑。目前主客隊首發名單已經公布，隨著主裁判一聲哨響，上半場比賽正是開始，由巴列卡諾首先開球。”
“巴列卡諾哈維格拉大禁區右側左腳射門，皮球堪堪偏出了球門。天哪，開場不到一分鐘，巴列卡諾就完成了第一腳射門。格蘭納達的後衛都還沒有進入狀態。”
雷歐將對方前鋒這一腳射門整個過程儘收眼底，其實位置並不算好，左腳也不是對方的慣用腳，但射門的質量非常高，對方想要拿分的欲*望也非常強烈。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今天巴列卡諾的氣勢像極了當日對戰巴薩時的格蘭納達，而格蘭納達能憑借頑強的意誌從巴薩手中搶走三分，何況今日的格蘭納達客場作戰，實力與對方不相上下，這一場比賽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拉特正在猶豫怎麼開口，他就已經站起來轉過了身。
雷歐疑惑的看了看他，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友好更談不上厭惡，就是他平時看待所有陌生人那樣，很有耐性的等著對方開口。
拉特卻顯得非常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對雷歐說道：“我可以和你交換球衣麼？”
其實雷歐並不欣賞巴列卡諾的踢球風格，但他雖然表麵性情冷淡，實則卻是一個不怎麼懂得拒絕彆人所求的人，若非如此，前世的他也不會毅然赴死。
雷歐一聲不吭脫下球衣，看到上麵臟得沒有一塊能看出本來的顏色，他皺了皺眉說道：“有點臟，更衣室給你拿件新的？”
拉特趕緊接過他手裡的球衣：“沒關係沒關係，就這個就可以了。”
雷歐點點頭，從他手裡拿過他的球衣，也沒再說什麼，徑直往球員專用通道走去。然後就聽見拉特在他身後說道：“今天謝謝你，就算你沒有避開，直接踢上我的腿也不會犯規，連黃牌都不會吃一張。要知道上午我的隊友可是惡意犯規踢上了你們的隊長，但你去並沒有那麼做。”
雷歐腳下沒有半分停留，隻輕描淡寫回了一句：“沒事。”便繼續往更衣室走。路過場邊替補席的時候看見主教練岡薩雷斯正在和一名巴列卡諾穿著替補背心的隊員說著什麼，兩個人臉上都帶著愜意的微笑，看上去聊天內容應該非常輕鬆愉悅。
雷歐的視線在那名球員身上稍微多停留了幾秒鐘，在西班牙的足球場上白人和黑人都很常見，但黃皮膚黑頭發的東方人卻是個十分特彆的存在。
雷歐腳步一頓，莫名的對這個東方人有了一絲興趣。岡薩雷斯轉頭看見不遠處的他，向他招了招手：“雷歐，快來。”
馬德裡的晚秋，時近黃昏，天氣有些涼了。雷歐和拉特交換了球衣正打著赤膊，他猶豫片刻，將手裡的球衣翻了個麵套在身上，以表示對即將結識的新朋友的尊重，這才走了過去。
岡薩雷斯熱情的為他們引見：“這是張呈棟，來自中國北京。”
又向對方說道：“雷歐費爾南德斯，不用我多介紹了吧。”
簡短的寒暄之後，雷歐知道了這名來自中國的足球運動員是從中超球隊北京國安租借到巴列卡諾而來，而岡薩雷斯曾經是北京國安主教練格雷戈裡奧曼薩諾的助理。
在雷歐過來之前他們正在討論另一位將要從北京來到西班牙的朋友，因為那位朋友將要去往格蘭納達，張呈棟拜托岡薩雷斯幫忙看顧。
雷歐對那個遠在東方的國度有著濃厚的興趣，他曾經在網上查過，那裡就是他前世的故鄉，他很想知道那片土地如今是個什麼樣子。雖然身體累得半分力氣也提不起來，但他還是興趣盎然的與這個遠道而來的東方男孩聊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