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陸景天。
易書霖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心情簡直複雜到難以言喻。
在他的世界裡,這不僅是他自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的名字, 也是他喜歡的女孩在在這個世界最在意的人。
一瞬間無數回憶的碎片在易書霖的腦海裡瘋狂的攪.動起來。
他還記得高一學期末的那個夏天,江憐月恰好剛出院, 為了哄她開心, 易書霖就帶著她來學校玩。
那天晚上學校有畢業晚會,自己的好哥們陸景天恰好是他們這一屆的新生代表,負責在晚會上發言,江憐月從小因為身體的緣故都是在家裡讀書,很難見到這麼多人的時候, 她抓住易書霖的手,一直在求他。
“師兄~師兄,帶我去看看吧。”
五官精致的女孩撒起嬌的模樣很要命, 易書霖拿她沒辦法,隻好帶著她偷偷溜了進去。
這是他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
當時在台上正在演講的少年就是陸景天。
那會兒的陸景天簡直是眾人眼中的天才少年, 貴氣凜然,行動舉止風度翩翩,還有一副及其吸引人的皮相,他在台上熟練地用英文向即將畢業的前輩們致以祝福, 標準的倫敦腔,笑起來能勾.引無數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但凡他願意, 輕而易舉便能讓每個人喜歡他。
易書霖雖然長得也很帥,但女孩子們都覺得他自帶一股孤高和倨傲,學不會像陸景天那樣收斂鋒芒, 不太討同齡人喜歡。
當他側首看到小師妹失神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淪陷在陸景天的笑容中了。
從那以後,江憐月很小很小的世界中,除了他,多了一個陸景天。
“師兄,你這麼考的怎麼樣?天哥呢?”
“師兄呀,今天放學天哥還會來家裡嗎?”
“天哥今天誇我的裙子很漂亮哦,師兄~”
漸漸地,陸景天取代了易書霖的位置。
那天他去訓練營參加試訓,回家後便在花園處看到了二人,陸景天牽著江憐月的手,和她在玻璃花房,陪她擺弄著那些曾經是易書霖和她一起種下的花朵,可能是她再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陸景天便抱住了她。
江憐月耳尖和鼻尖都泛著紅,黑亮的發絲柔軟地垂在肩上。
陸景天勾著唇輕輕笑了下,將她發梢輕彆到耳後,然後低頭吻了她。
就在易書霖麵前。
而江憐月也沒有拒絕。
易書霖最珍惜,最喜歡的小師妹。
喜歡上了彆人。
“少爺?”阿姨有些惴惴不安地看著易書霖。
麵前的青年僅僅隻穿著黑色的T恤,是TAK戰隊的紀念款,手臂上掛著運動衫外套,他頭發修的略短,眉毛英挺,腰部精瘦,褲腿筆直修長,已經是非常成熟又有氣場的人了。
以前阿姨一直覺得少爺年紀還很小,家裡人又寵著,難免驕傲任性,無法無天。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少爺竟然也長大了。
眼神隻是這麼淡淡地掃過來,整個人裹著一層冰冷的戾氣。
這一聲帶著關切的疑問音也拉回了易書霖的神智,剛才的壓迫感似乎隻是錯覺,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他朝著阿姨笑了笑:“那我先回基地了。”
“少爺,路上小心。”
“嗯。”易書霖出門。
*
江憐月最近真的有些吃不消。
她已經沒心思就搭理遊戲好友聊天那裡不斷蹦出的消息提示,隻是心煩意亂地趴在桌上。
離開易家,而且還要儘快離開,這是她目前的打算。
學校的公寓肯定不用想了,就算她過去住,遲早也會被管家接回來。
出去租房子……她還沒有錢。
可是原主很小的時候就在這裡生活,身上存款基本等於零,她倒是有曾經父母為她存的信托基金,可是這部分的錢沒有辦法取出來,她也不想驚動對自己很好的易叔叔和易阿姨。
輪到第二天上學,江憐月撐著下巴,表麵看上去在聽課,實際上還在苦惱昨晚的事情。
“答得很不錯,葉邈,請坐。”
地理課的老師笑眯眯地,手裡的教材翻了個頁。
老師作為高三文科教學組的組長,平時上課很少誇人,尤其還是在她課上經常睡覺的葉邈。
葉邈立刻低頭看向自己的同桌。
女孩紮著馬尾,僅僅隻讓他看得見側臉,線條柔婉精致,袖口處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皮膚極白。
她的手指緊握著鋼筆,眼神純淨,認真,身上卻帶著股生人勿進的清清冷冷的派頭。
上午第三節課結束,體育委員便把這次運動會的報名表格發下來,從第一排開始,每個同學至少兩個個人項目,一個團體項目,這也是學校的強.製.性規定。
“誒,你報什麼?”淩敏在女子200米和400米還有班級接力後麵填了名字,轉頭問葉邈。
葉邈猶豫了下:“圍棋,象棋。”
“團體項目呢?”
“籃球賽。”
黑色的筆在葉邈瘦白的手指間翻轉,很快寫好,他正準備把表格遞給江憐月,卻看淩敏已經一把抽過來,彎著腰艱難地給了後排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