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平又退,孫杏雨又拉。
來來回回一共五次,徐太平低頭看著手機,一臉的煩躁,不僅沒再退群,更是把自己的群聊昵稱改成了“蘋果”。
這一幕,嗯...就很...嗯,很奇妙......
杏兒:“明天八點鐘,體育場舉辦新生開學典禮,大家都彆忘了,我們少年班也算是新生,必須得參加。”
杏兒:“另外,淘淘。大一新生要進行一個月的軍訓,今年情況特殊,十月一號學校不放假,依舊封校。
學校準備在軍訓結束後舉辦迎新晚會,少年班要出兩個節目,楊春熙老師要求下來,我們魂班出一個,那邊武班出一個。”
榮陶陶撓了撓頭,手指在屏幕上劈裡啪啦的敲打著:“你問我乾啥,打架我在行,演節目我可不會。”
杏兒:“陸芒說你《忘憂草》唱的可好聽了~”
榮陶陶麵容一僵,轉過頭,看向了對麵床鋪躺著的陸芒。
陸芒似乎也感受到了那幽怨的目光,他緩緩地翻了個身,麵朝牆壁,留給了榮陶陶一個背影......
杏兒:“三年同窗我都沒發現你這個才藝呢,芒果還說,你可喜歡唱歌了,而且還是單曲循環,一唱就是一天。”
桃:“我那是被斯華年虐傻了好嗎!!!”
杏兒:“嘻嘻,我不管~”
桃:“徐太平唱歌應該也不錯,從我進寢室,他就一直戴著耳機,一直聽到現在了。”
哪成想,徐太平直接分享了個鏈接......
蘋果:“音頻鏈接-《華夏刑法重點法條、理論與案例(魂武篇)》”
芒果:“不錯,上台給大家普法,也是極好的。”
蘋果:“公眾號鏈接-《魂武者殺人一定犯法?麵對以下幾種情況,請放心出手!》”
杏兒:“群主已開啟全員禁言。”
這一手假裝群聊有禁言,秀的榮陶陶頭皮發麻......
......
夜裡,123寢室沒再出什麼亂子,隻是大家的話都不多,榮陶陶睡的也算是安穩。
翌日清晨,八點。
全體新生集合,來到了演武場東側的體育場中,在綠茵場上自行列隊,而在那主席台上,也擺放好了座位,桌子上的名牌,寫著幾個校領導的名字,但好像參會的校領導不是很多。
隨著入學儀式開始,榮陶陶站在綠茵場上,一如既往的左耳聽、右耳冒。
對於這種校領導講話,榮陶陶從來都聽不進去,一會兒典禮結束,大一新生留下來,分班軍訓,這群少年班的孩子也就可以解放了。
榮陶陶一邊偷偷的修煉魂力,一邊放空自己,不知道過了多久,卻是聽到了極為熱烈的掌聲。
榮陶陶嚇了一跳,我發呆時間這麼長?典禮要結束了?
他下意識的跟著拍手,抬頭看去,卻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高挑的身材,漆黑的長發,乾淨白皙的麵容,英挺的劍眉之下,是那一雙俯瞰全場、不卑不亢的眼眸。
英姿颯爽,落落大方。
麵對千餘人的注視,她卻沒有半點怯場的痕跡,仿佛已經習慣了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很榮幸,作為新生代表在這裡發言......”高淩薇站在台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下方一眾學員。
然而,高淩薇才說了三句話,天色卻是漸漸地暗了下來。
越來越暗、越來越暗......
連帶著,寒風乍起,一陣陣風雪席卷而來。
“看來教師的預測很準確,上台前曾有教師提醒我,暴風雪馬上就會降臨。”高淩薇微微仰頭,看著那迅速昏暗下來的夜色,輕聲道,“大家...都會白燈紙籠吧?”
說著,她抬起左手,一片瑩芒閃爍。
台下,一隻隻手抬了起來,一片又一片光芒閃爍。
千餘人的新生方陣中,一片流螢飛舞,美不勝收。
隻是少年班的小方陣就有點可憐了,不僅飄蕩雪花的亮度暗淡一些,甚至還有部分學員根本不會白燈紙籠這項魂技。
也正因為如此,榮陶陶頭頂上方亮起了白燈紙籠,在片方陣中是如此的耀眼,被“激活”的雪花也是多的驚人。
高淩薇看著自己頭頂的白燈紙籠,目光透過點點光芒,看向那迅速陰暗下來的天空:“老師還告訴我,未來的一段時期內......
我們在校內的生活,將難分晝夜。這裡的天色,會一直這樣黯淡下去,直到某一刻,徹底漆黑。”
一番話語落下,千人綠茵場上,頓時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高淩薇低下頭來,看著眾人:“你們都知道,鬆江魂城封城了,鬆江魂武也封校了。
暑假期間,學校也明確發了通知,不建議大家提前來學校報到,一切,都因為這裡的環境特殊。”
說話間,高淩薇掃視著全場,而那一雙漂亮的眸子,最終也定格在了那一片黯淡光芒的少年班陣營中,其中,那白燈紙籠最為明亮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她熟悉的身影。
高淩薇的視線定格在了榮陶陶的身上,繼續道:“但9月1日,學校依舊開學了。
在這暴風雪即將襲來的一刻,依舊舉辦了迎新儀式,這也許就是雪境魂武者應有的精神。”
“我知道,我們四年大學的時光,會與其他任何大學不同。我們會一直處於低溫嚴寒的環境中,也會常常行走在狂風暴雪裡。
極端惡劣的天氣,讓我們很難享受其他院校學生那樣陽光明媚、多姿多彩的校園生活。”
高淩薇:“據說...這次暴風雪,一個半月以前就已經開始了,逐漸侵蝕著北方大地,現在,它終於來到了這裡。
天空是暗的,也許會一直黑暗下去。沒有人知道這場十數年一遇的暴風雪何時才能停止。
據說,十幾年前,在九十年代中期,也有一場這樣級彆的暴風雪降臨,黑暗籠罩了雪境大地。
那一年,北方的三道牆,如墜永夜、血海屍山。
也正是那一年,在這黑暗的雪境之地,一片將星璀璨,點亮了那段漆黑寒冷的歲月。
我始終相信,曆經鬆江魂武這四年的徹骨嚴寒,我的未來,會比其他院校生更加精彩。”
終於,高淩薇的目光,從榮陶陶的身上移開。
她繼續道:“就比如現在,我很感謝這場天黑、這場風雪。它讓我的演講精彩了一點點。
因為你們不會想知道,我上台前準備的那篇演講稿有多麼冗長,多麼枯燥。
起碼這場風雪解救了我,讓我在開學第一天,說的不是網絡上千篇一律的模板套話。”
高淩薇雙手負後,上身微微前探,嘴唇湊到了麥克風前:“我是高淩薇,2010級鬆江魂武大一新生。
無論這場風雪何時止,天何時亮......
未來的四年,我都會紮根在這片土地上,陪伴我的鬆江魂武,度過這段特殊的時光。
當然,如果四年之後,天還未亮的話......”
白燈紙籠的陰沉下,高淩薇那英姿颯爽的麵龐,突然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調皮模樣。
隻見她轉過身,看向了身後的主席台,笑著說道:“如果四年時間不夠,那就要看鬆魂四禮·茶先生,是否願意收我為徒了。”
說著,高淩薇轉過身來,笑著對台下點頭示意:“最後說一句鬆江魂武的校訓:風雪無儘,北國有疆。
守疆、開疆,亦或是自成疆界。
無論你怎樣理解,希望有朝一日,你我能不負鬆魂期許。
謝謝你們的白燈紙籠。”
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微微欠身,邁步下台,完美的像是一個並不真實存在的人。
“哇......”
“嘖...人比人的死啊,這麼從容的嗎?”
“這什麼神仙演講稿,真的是現場自由發揮的麼?”
“高淩薇牛批!!!這才是關外第一高中生的風采!”
同一時間,少年班方陣中......
“淘淘。”
榮陶陶:“嗯?”
孫杏雨睜著美麗的大眼睛,麵色認真的看著榮陶陶:“她太耀眼了,追起來一定特有難度。要不...要不咱換個目標吧......”
高淩薇表現的越是完美,孫杏雨就越害怕榮陶陶傷心......
榮陶陶抿著嘴唇,望著那暗淡天色下,自信到光芒萬丈的女孩,輕聲道:“總有一天。”
孫杏雨:“總有一天什麼?”
榮陶陶的回答,隻是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語:“總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