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熙懷抱著榮陶陶,一雙美眸中流光溢彩,那動人心魂的眼神掃遍全場,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睥睨眾生姿態。
視線所及之處,任何雪境魂獸的動作都有一絲僵滯。
在這種秒生秒死的戰場上,動作是有一絲一毫的停滯,那就回丟掉性命。
尤其當你的敵人,是鬆魂四禮的時候。
斯華年殺瘋了!
真的殺瘋了,直至最後,甚至已經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守護榮陶陶,還是在泄憤......
麵對之前擁有九瓣蓮花的冰魂引,斯華年唯唯諾諾,而麵對沒有九瓣蓮花的其他雪境魂獸,斯華年重拳出擊!
簡直就?像是一個戰神一樣......
白衣所過之處,一片腥風血雨。
更恐怖的是,鬆魂四禮·茶先生,沒有過多的參與進攻,而是果斷退居輔助位,不斷的給酒·糖兩人疊BUFF,零敲碎打著兩人偶爾沒照顧到的雪境魂獸。
這四人組之間配合,宛若一台精密的殺戮機器,不僅氣勢驚人,戰績更是驚人!
絕大多數的雪境魂獸,都是殘忍的、嗜血的、暴虐的,但即便如此,趨利避害的天性也還藏在野獸的基因中。
當一群又一群的雪境魂獸死在“鬆魂天團”的腳下之時,雪境魂獸們的攻勢,終於有了一絲停滯......
就在場麵一度混亂的時候,演武場的極遠處,在邊緣地帶,一道高大的身影,默默的站在了一個白發少年身後。
“哥哥說,他精心策劃的一切,今夜獲取的一切,都不及今天遇到了你,年輕的族人。”
徐太平的呼吸微微一滯,急忙轉過頭。
不知何時,他的身後,站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同樣蒼白的長發,同樣泛紅的眸子,而在他的肩膀上,還扛著之前那個冰魂引青年的屍體。
“一個特殊的族人,一個在人類社會長大的、迷失的族人。”冰魂引緩緩的伸出手掌,動作不疾不徐,仿佛對混亂的戰場毫無感覺。
那慘白的手掌,輕輕的按在了徐太平的短發上,他輕聲道:“頭發留長一些,會更順眼。”
“你......”徐太平欲言又止,目光鎖定在來者肩膀上的冰魂引屍體上。
來者說,這個冰魂引青年是他的哥哥。
但他就像是一個冷血動物一樣,肩膀扛著哥哥的屍體,臉上卻是麵無表情,甚至有些淡漠。
“他臨死前,在腦海中與我說了很多。”說著,冰魂引拾著徐太平的手掌,輕輕的握住,“告訴我,人類為什麼沒有殺了你。”
徐太平的麵色有些僵硬,堪堪道:“他們希望...我能成為人類與雪境魂獸之間溝通的橋梁。”
“橋梁?嗬嗬。”冰魂引嗤笑一聲,轉眼看向了極遠處那混亂的戰場,也看到了演武場上一地的屍體,“雙方,還可能存在橋梁麼?”
徐太平默不作聲,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一夜,他經曆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
冰魂引直視著徐太平那紅色的眼眸:“你認為呢?”
徐太平遲疑片刻,開口道:“我...我也想成為人類與雪境的橋梁,所以我才來到了鬆江魂武。”
“哦?”徐太平的回應,顯然是出乎了冰魂引的意料,他的麵色更加冰冷了一些,“所以,你是人類,還是雪境魂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徐太平不斷的搖著頭,一句靈魂拷問,讓這個一夜之間、情緒大起大落的徐太平,徹底崩潰了。
徐太平眼眶泛紅,口中喃喃自語著:“他們屠了我的全族,但他們也撫養我長大。我認為你們是入侵者,但在內心中,我又認為你是我的族人。我不知道,我不...我......”
冰魂引一手按住了徐太平的腦袋,製止了他不斷搖頭的動作,也讓徐太平的眼眸,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道:“很複雜,很扭曲。”
“是!我就是這樣一個扭曲的人!我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扭曲的活著!我甚至不知道我現......”
“啪!”
徐太平話音未落,臉上卻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徐太平麵色驚愕,眼睛猛地睜大,抬頭看向了冰魂引,這突然間發生的一切,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範圍。
冰魂引隻是再次揚起巴掌,淡淡的說道:“婦人之仁。”
“啪!”
又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這極具侮辱性的動作,和他那平淡的語氣非常的不協調,讓這個冰魂引看起來就像是個沒有情感的機器。
這一次,徐太平不再驚愕了,剩下的隻有憤怒。
但他並沒有機會做出任何反應,隻見冰魂引猛地抓起徐太平的衣領,竟然將徐太平向空中扔了上去!?
“唳~!”刺耳的鳥鳴聲響起,一道巨大的身影俯衝而下,那怪鳥的雙爪甚是鋒利,抓住了徐太平的身軀,飛向了北方的夜空。
冰魂的肩膀上依舊扛著的哥哥的屍體,他提了提肩膀,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口中輕聲的喃喃著:“你說,你很幸運偶遇到他...我對此深表懷疑。”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很是詭異。
無數雪境魂獸殺紅了眼,前赴後繼、趁機搶奪著雪境至寶,而那個最該擁有蓮花的人...或者說,那個最有資格繼承蓮花的人,反而沒有參與其中。
冰魂引對自身種族的定位極其清晰,有花與無花,完全是兩種做派,當冰魂引哥哥失去了那瓣蓮花的一瞬間,那仿佛毫無情感的弟弟,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隻見那冰魂引邁開了腳步,完全不理會遠處那極其混亂的戰場,他扛著屍體向北方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