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騰達笑著拍了拍趙棠的胳膊,這才拿起了對講機,道:“老師們,我們要出發了,告知各位一聲。”
“走你的,跟著呢。”對講機中,傳來了夏方然有氣無力的聲音。
“出發!”
眾小魂躍馬揚鞭,十人九騎,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中大肆狂奔,一路向北方駛去。
“哇,你們看那邊!”才行進不就,孫杏雨便一聲驚歎,小手指向了遠處。
眾人順眼望去,卻是看到了一大群野生的雪夜驚,無一例外,統統都是雪白的色澤。
清晨的陽光,給雪夜驚的身上塗抹了一層金黃的輪廓,畫麵甚是唯美。
“唏律律~”
“唏律律......”一陣陣悠揚的馬鳴聲響起,上百雪夜驚揚蹄飛奔,自眾人左手邊幾百米外奔騰而過,一片霜雪飛舞,氣勢如虹。
眾小魂身下的雪夜驚,紛紛望著自己的同類,看著對方在這廣闊的雪原中撒野飛奔,它們那巨大的眼眸中,似乎也流露出了絲絲欣羨之色。
與人類簽訂契約之後,它們便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它們當然會變得更強,被小魂們的資質拉的很高很高,甚至最後可能會成為一方神寵。
它們會隨著主人經曆各種各樣的事,甚至會見到雪境之外的山川大河,草原繁星。
但是...無論怎樣,它們都失去了和同類們在雪原中無拘無束、自由奔跑的權利。
有得必有失吧,事實上,本命魂獸也與人類一樣,絕大多數人的命運,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十個人,九匹馬。
除了樊梨花的雪夜驚之外,其他所有小魂的雪夜驚,都是雪燃軍捕捉、馴養的。
包括趙棠的雪夜驚,他之前的本命魂獸死了,校方為了獎勵趙棠的英勇付出、不怕犧牲,也是從雪燃軍這邊尋找了一頭已經培訓好的雪夜驚,獎勵給趙棠充當本命魂獸。
也就是說,除了樊梨花和她的雪夜驚是兩情相對之外,其他的雪夜驚,基本都是被挑選的。
它們性情溫順、極通人性,是人類魂武者不可多得的良好伴侶。
也正因為此,它們很難決定自身的命運。
唯一有所安慰的是,小魂們都是天資卓越、有責任心的善良孩子,與這樣的主人羈絆一生,溫暖彼此,也算是件幸事吧。
細心的樊梨花向前挪了挪屁股,俯下身,一雙小手環住了雪夜驚巨大的頸項,小臉蛋左右蹭了蹭它那柔軟的鬃毛。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在安慰自己,雪夜驚竟然加快了速度,仰頭一聲嘶鳴:“唏律律~”
就這樣,十人九騎與百餘頭雪夜驚交錯而過,在陣陣的嘶鳴聲中,奔往了不同的方向。
......
眾人一路無言,直至進入了雪林邊緣,也沒有人說話。
但很快,他們便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兒。
按理來說,強大的魂獸大都願意盤踞在雪林之中,地形越是複雜,就越有利於它們狩獵、生存。
但是...眾人已經在雪林中走了有一陣了,竟然發現了大量人畜無害的雪兔,但卻並未找到任何狩獵者的身影。
雪兔?
這種生物生存能力很強,繁殖能力極強,但卻根本沒有什麼進攻能力,它們基本上算是北方雪境中,食物鏈最底層的存在。
這裡可是千山關外,靠近三牆的位置,凶險是這裡的代言詞,為什麼雪兔會泛濫成災?
沒有獵手出沒麼?這裡簡直就是捕食者的天堂,這......
小魂們非常不信邪,一路向北行進,竟然又在這裡看到了一支野生的雪夜驚團隊?
“可能是靠近三牆,有士兵駐守,所以狩獵者們不敢靠近這片山林吧?”焦騰達不太確定的推測道。
眾小魂本以為是一次凶險之旅,卻是沒想到,直至眾人走到樹林北部的邊緣地帶,都沒有遭遇任何危險。
“淘淘。”腦海中,突然傳來了一則信息。
“嗯?”榮陶陶回應著,“怎麼了,哥?”
榮陽:“付隊找你,應該是有任務。”
“啊。”榮陶陶腳下不停,努力向前方的山峰上爬去,“哥,這座山林為什麼沒有凶獸?”
“這座山林屬於柏靈樹女和鬆雪樹士。”
榮陶陶愣了一下,道:“什麼?”
“這不是一座普通的雪林,事實上,這是一個村莊。”
榮陶陶驚愕道:“這是一個村莊?”
榮陽:“彆問了,不要打擾他們,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他們也不會傷害你的。回來吧,付隊找你。”
“嗯...再給我兩分鐘,就兩分鐘。”榮陶陶開口說著,手腳並用,向山上爬去。
下一刻,榮陽的身影突然出現。
他仰頭看著榮陶陶爬山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
高淩薇毫無察覺,她穿過了榮陽那虛無的身體,跟著榮陶陶向上爬去。
“啪~”
一隻手扒著山頂的巨石,微微用力,榮陶陶終於爬了上來,眼前一片豁然開朗。
北麵的高山連綿不絕,而在山巒之中,一座巍峨的雄關,坐落其中。
無風無雪的天氣裡,榮陶陶的視野很好,好到可以看到斑駁的城牆,和上方佇立的小小人影。
身側,高淩薇也爬上了巨石,安靜的站在了榮陶陶的身旁。
“嗬......”榮陶陶深深的歎了口氣。
陽光的照耀下,這古老的城池關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氣氛凝重,反而看起來很美好。
沒有魂獸大軍的廝殺,沒有戰亂的紛紛擾擾。
這裡很安靜,她就這樣默默的佇立在這裡,佇立在陽光下。
也任由那太陽光芒,為她那傲然屹立的身軀,塗抹上一片美好的金黃色澤。
榮陶陶遙望著雄關,口中喃喃著:“萬安關。”
“是的。”身側,高淩薇輕聲道,“百團,千山,萬安。”
身後,榮陽那虛幻的人影再次開口:“走吧,淘淘,隊裡接到線報,我們得去逮捕一個人,辰龍點名要你和淩薇參加。”
榮陶陶依舊未動,他隻是遙遙望著那朝陽下靜謐雄關,目光稍顯迷離,輕聲低語:“你知道,這是我距離她最近的一次麼?”
身後,榮陽張了張嘴,最終卻是沒能說出什麼。
身側,高淩薇伸出手,輕輕的拾住了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