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區彆於外麵的太平盛世,在雪境裡,在她的身旁,你能更近距離的看清這世界的真相,更早一步放棄幻想。
在她的陰影籠罩下,無論是你的身體、還是你的靈魂,她會幫助你打磨的很鋒利,很鋒利。”
台上,後方端坐的鄭謙秋看著榮陶陶的背影,忍不住搖頭笑了笑,對著身側端坐的楊春熙道:“他自己寫的?”
楊春熙輕輕點頭:“是的,鄭教授。”
鄭謙秋頗為感慨的歎了口氣:“所以在人間經曆疾苦,在雪境曆練靈魂?”
楊春熙笑了笑,隨著潮水般的掌聲一同拍手,道:“事先讓您給看一看好了,他的稿子還能改一改、更好一些。”
鄭謙秋也是輕輕鼓掌,道:“不,已經很好了,足夠學生們聽懂了。”
隻是,榮陶陶在這個年紀懂得這些,麵對這些比他還要大的學員,說出這樣的話語是幸,當然也是不幸。
榮陶陶豎起了第三根手指,繼“火焰”與“疾苦”之後,說出了第三個關鍵詞:“故鄉。”
榮陶陶:“我始終認為,每一名戰士,都應該有一個故鄉。
一個讓你心有所屬、支撐你精神意誌的地方。
一個讓你站穩腳跟、支撐你屹立於世的地方。”
榮陶陶緩了緩,道:“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有故鄉。
在座的各位新生,部分來自雪境。我也知道,經過了這次世界杯之後,在座有相當一部分學生,是來自華夏沿海各個城市的,你們高中的時候,可都是海洋魂武者。”
說到這裡,榮陶陶嘿嘿一笑,道:“所以我說你們會怪我的,畢竟被我騙來了這麼遠,又中途改修雪境魂法,你們的未來可是苦的很”
“嗬嗬。”
“哎,就說是嘛”觀眾席上,學員們交頭接耳。
也有一些海洋學員會心一笑,靜靜的看著榮陶陶。
榮陶陶:“千裡之外的那座城市,就是你們的家鄉,也就是你們的故鄉。但故鄉隻是一座城麼?”
榮陶陶節奏極好,輕聲道:“蘇學士曾說過:試問嶺南應不好?此心安處是吾鄉。
故鄉可以是一座城,也可以是一個人。
故鄉甚至可以是一碗炒粉、一處海灘、一張老舊的黑白相片。
總之,那些讓你心安的地方,就是你的故鄉。
找到它,戰友們。我是你的校友,也是你的戰友。不要忘了鬆江魂武佇立的地方,我們就在百團關南五十公裡處。
雪境很殘忍的,我是認真的,她也是認真的。
未來,你們也許會迷失在茫茫的極夜暴風雪中,
你們也許會被凶殘的魂獸圍困於洞窟內,會被殘暴的族群淹沒在峽穀中。
你們甚至可能會遭遇千軍萬馬,遭遇魂獸大軍組成的滾滾洪流。
你們會疼痛、會負傷,會恐懼、會絕望、會精神崩潰。
找到你們的故鄉,戰友們。找到它,一定要找到它。”
感受到了競技中心的氣氛凝重,看著一張張收斂了笑容、表情嚴肅的麵龐,榮陶陶咧嘴一笑,開口道:
“如果鬆江魂武能成為你們的第二故鄉,能成為讓你們心安的地方,那將是你我共同的榮幸。”
榮陶陶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他看到了梅鴻玉校長那孤零零的眼睛裡,充滿了讚賞。也看到了那衣著整齊的雪燃軍教官,一雙熾熱的虎目。
榮陶陶笑著對諸位教師、教官點了點頭,這才轉過身來,麵向了學生們:
“《火焰,疾苦,故鄉》送給你們。
願疾苦撲不滅你心中的火,願故鄉能護住你眼中的光。
溜了溜了,鞠躬下台。”
說著,榮陶陶側移一步,站在講台旁,鞠了一躬。
“好!!!”
“呀~聽入神了,沒錄上”
“溜溜溜,全串起來了臥槽!操作起來了!”
“牛批!榮陶陶牛批!!!”
嘩啦啦
這一次,掌聲與口哨聲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幾千人的半場觀眾席,竟然給出了數萬觀眾的效果。學生們紛紛站了起來,歡呼聲震耳欲聾,似是要將這競技中心的棚頂都掀翻。
榮陶陶轉身想要下台,卻發現身後端坐的教師們竟然也站了起來。
梅校長是唯一沒有站起來的人,但是他手臂環著拐杖,那乾枯的蒼老手掌,正不斷的鼓掌,對著榮陶陶輕輕點頭。
榮陶陶急忙對著諸位教師回禮,鞠了一躬之後,這才對楊春熙咧嘴笑了笑,道:“畢業論文我可是提前交了昂!
這質量,要個滿分不過分吧?”
這一次,楊春熙沒有反駁,也沒有訓斥。
她隻是靜靜的看著榮陶陶,輕輕的鼓著掌,一雙美眸中充滿了無儘的驕傲與自豪。
東側最遠處的高高看台上,花茂鬆一手拾著殘敗花枝,手中輕輕撚著、開口道:“此行不虛?”
斷眉男子雙手撐在圍欄上,看著下方那歡呼湧動的學生、台上那起立鼓掌的教師,以及那花團錦簇的場地正中央、揮手致意的少年。
這幅畫麵,似乎就此定格。
抱歉來晚了,太難寫了,改了好幾稿,真的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