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問:“你認為,十幾年前的龍河之役,與兩年前的三城之役這兩撥入侵人類三牆的魂獸大軍,真的是同一撥勢力麼?”
高淩薇的眼眸微微瞪大,它們不是同一個勢力?
這一刻,何天問才輕輕點頭:“是的,裟佳需要人類自創的魂技,那會讓他的軍團實力有質的提高。無論是完成複仇、還是實現野心,他必須要這些魂技。
雪之舞、一雪汪洋、大雪暴、兵之魂、冰威如嶽
是的,裟佳的確在招兵買馬,在新世界紮根,他在儘可能的攔截從旋渦中吹出來的、路過北方的魂獸,憑借天時地利,擴充軍隊。
是的,裟佳有朝一日會殺回雪境旋渦裡的,無數個夜晚,他是在喊著父母的名字中驚醒的。
是的,裟佳也要入侵地球,待他羽翼豐滿,無論是往南走還是往北走,他必然會尋一處漩渦邊緣更適宜生存的安身之所,建立新的國度。”
何天問一番話語落下,在場的眾人,甚至包括徐太平的內心中,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徐太平舔了舔嘴唇,帶著一絲嗜血的味道:“你知道的很多。”
“嗬。”何天問笑了笑,道,“我參加的魂獸大軍機密會議,比你參加的都多。”
徐太平麵色一僵:???
榮陶陶想到何天問那詭異的蓮花瓣功效,一時間,表情也極為精彩!
好家夥,旁聽生!?
而且還是強行旁聽!
誰都發現不了的那種
是啊,要不然,何天問憑什麼知道裟佳在一個個夜晚驚醒?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
榮陶陶突然開口道:“也就是說,你已經無數次悄無聲息的接近魂獸大軍的領袖,甚至它還是在睡夢中,但你並沒有動手。”
何天問聳了聳肩膀:“不是所有魂獸都想殺回雪境旋渦的,不是所有人都跟一個國度有仇的。更多的人想要留在地球,主心骨一死,整個軍團可就全亂了。
你要知道,那是一群配置了全部人類自修魂技的恐怖軍團,無論向南還是向北,都是巨大的禍患
話說回來,這軍團可以是患,也可以是福。”
何天問轉眼看向了徐太平,一字一句道:“我準備給你開一個條件,一個你無法拒絕的條件。”
徐太平心中警惕:“什麼?”
何天問:“冰魂引一族是很容易上位的,裟佳這麼多年苦心經營,他也早就習慣了向軍師求教,如果你成為了首席,會對你的領袖決策、對全軍的行動造成巨大的影響。
有些時候,冰魂引的提議,甚至是決定性的。”
徐太平麵色一僵:“軍中還剩下一個主事的冰魂引,你要殺了我的族人???”
何天問:“那冰魂引心意已決,相比於返回旋渦,它更喜歡地球,更想要在這裡發展。而它的諫言,對裟佳的決策影響太大了。”
徐太平麵色慍怒:“因為那樣的決策對軍隊發展有利!”
何天問:“所以它需要閉嘴。”
徐太平:“你!”
“得了吧,彆裝了。”何天問一聲嗤笑,“你心裡已經恨死它了。
彆什麼族人不族人的了,鞭打、辱罵、罰跪,肉體上的摧殘、人格上的侮辱,我知道你每天都在經曆什麼,也知道你在想什麼。
說到底,它不就是強行灌輸它的理論,把你變成和它一樣的人麼?
有好幾次,我都看到你忍不住動手了,就差那麼輕輕一推”
說話間,何天問伸出手指,點在了徐太平的額頭上,輕輕一推。
“蹬蹬”本該腳下生根的徐太平,就這樣麵色呆滯,向後退開了兩步。
“你和它不一樣,徐太平,無論你怎麼反駁,你的思維和行為是不會作假的,我觀察你足夠多的時間了,參與了你足夠多次的會議了。”
看著麵色一陣陣變幻的徐太平,何天問繼續說著:“你的身上還留有烙印,人如其名,你是個天真的家夥,和我一樣,夢想著一個太平的世界。”
“共情,我給你。”何天問沉聲道,“我知道你對裟佳的經曆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感同身受,我扶你上位,輔助著你的君王,殺回雪境旋渦,去報你們的仇。”
“夢想,我也給你。”何天問一手指向了榮陶陶,“你想要一個太平世界,我們是可以做到的,甚至不僅限於這龍河畔南北。
雖然我不願意這樣說,但是徐太平,你是聰明人。
你知道霜雪的化身意味著什麼。那是刻在你骨子裡的東西,是刻在所有雪境魂獸骨子裡的東西。”
說話間,何天問的掌心中浮現出了一瓣蓮花。
也就在這一刻,徐太平的身體微微一顫。
何天問輕輕頷首:“是的,就是這樣。”
下一刻,徐太平垂下了頭顱、握緊了拳頭,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這次倒不是因為蓮花瓣了,而是
這個在獨特生長環境中,在極特殊的成長經曆下所孕育出來的矛盾的、複雜的徐太平,內心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喵~”突然間,高淩薇頭頂的雪絨貓一聲呼喚。
何天問眼中霜霧彌漫,猛地扭頭望去,卻是微微挑眉:“你通知人來了?什麼時候?”
徐太平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何天問思索片刻,便輕聲道:“是在我綁了你,把你擄走的時候麼?”
畢竟徐太平已經沒有了家人,不存在千裡傳音這種情況,所以,也隻能是徐太平剛剛被擄的時候,通過心靈溝通,傳遞出去的信息。
何天問突然嘴角揚起:“徐太平,你知道的,他們之中,有幾個傾向於留在地球撒野的,這次是回不去了。”
視線中,一隊人馬駛來,雖然沒有魂獸大軍那樣的規模,但是這樣的戰鬥力也已經不俗了,其中,甚至還有幾個騎著踐踏雪犀的人形魂獸。
“雪行僧、霜佳人、霜美人”何天問輕聲喃喃著,突然叫道,“榮陶陶。”
榮陶陶:“嗯?”
何天問:“我想,你之前的問題,我也能回答了。”
“什麼?”
何天問輕聲歎道:“如果我是雪燃軍,我還能做這樣的事情麼?”
何天問做的種種,在今夜體現的淋漓儘致。
綁架、滲透、策反、暗殺,包括即將可能出現的殺戮,他真的是為了心中的目標,不擇手段
榮陶陶抿了抿嘴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何天問的身影也悄然消失,茫茫夜色中,傳來了一句話:“人不能簡單的以善惡而論,但可以確定的是,我不是什麼好人。
淘淘,有些時候,你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
何天問這樣的話不似辯解,更像是在傳授理念,甚至是在勸說,但卻不知道是在勸說榮陶陶,還是在勸說他自己。
呼
下一刻,三道身影從後方落了下來。
蕭自如、陳紅裳穩穩落地,擋在了榮陶陶的身前。
而斯華年則是一手按在了徐太平的腦袋上,強行讓他仰起了臉,直麵她的麵龐。
斯華年眼眸微微眯起,使勁兒揉了揉徐太平的腦袋,將他按坐在了雪地裡:“倒是沒變。”
這個小家夥,依舊是懷揣著一顆複雜的內心,帶著那充滿了憤恨的眼神。
陳紅裳眉頭微皺:“如何行動?打還是撤?”
榮陶陶還沒開口,蕭自如便開口道:“軍團,禍患。”
簡短的四個字,已經告訴了所有人,蕭自如的決定。
何天問、徐太平之間的種種,那些都是他們之間的事兒。
每個人站的角度是不同的,立場也是不同的。
對於蕭自如一眾鬆魂團體而言,這群侵略擾攘的魂獸軍團,這群開啟三城之役、入侵人類世界、造成死傷無數的魂獸部隊。
但凡逮著了殺無赦!!!
抱歉晚了,五千三百字。咱們儘量刻畫一個宏大而有趣的世界,讓每個生靈都有存在的意義與信仰,諸君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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