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室外演武場還有刻苦的學生們在訓練,看到魂班少年集體離去,不由得,學員們也停了下來,遠遠的目送著。
隻是,小隊人馬行走在校園路上,背對著演武館愈行愈遠之時,榮陶陶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他轉過頭,卻是看到演武館頂樓天台處,有一道身影正默默的佇立著。
夜空下,月色中。
斯華年一襲白衣,長發隨著夜風而飄揚著,長發遮掩了她的麵容,仿佛自帶下半臉麵具似的。
不由得,榮陶陶心中一緊。
關於離彆,他總是經曆。但是這一次,斯華年似乎很認真,那畫麵很美,也很傷感。
隻可惜,雙方距離很遠,榮陶陶看不到她那一雙眼眸。
榮陶陶一狠心,轉過了頭,拍了拍身下的踐踏雪犀,讓它速度再快一些。
天台上傲然佇立的斯華年,就這樣目送著小魂們遠去。
她的確有些傷感。
三年的時光,轉眼即逝。
小魂們一臉天真懵懂、初次入駐演武館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而此刻,小魂們不僅是離開演武館,他們也是離開了大學生活,奔向未來。
月夜下的演武館,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冷冷清清的狀態。
宿舍裡、教室中,不會再有小魂們的身影。
那因小魂而來的導員楊春熙,也是悄然離去了。她已經向學校申請完畢,成為了鬆江魂武派駐雪燃軍的一員。
三年前,演武館內唯有斯華年一人。
三年後,一切也都恢複了原本模樣。
雖然,斯華年總是覺得小魂們吵鬨,但他們的到來,也的確讓她的生命更加精彩,更加豐富了一些。
尤其是小魂中最為特殊的榮陶陶。此時,佇立在演武館西側的巨大雕塑,承載的就是他與她之間滿滿的故事。
而類似於這樣的故事,在過去的三年時光裡,兩人一起經曆了很多很多。
現在想想,就像是一場夢一般,而且破碎的也太快了些......
孤獨建築裡那苦守的人,夢醒後依舊孤獨,唯有腦海中多了很多很多美好的記憶。
回不去了。也許11月份,她還會見到石家姐妹,陪他們前往帝都。
但斯華年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小魂們總是要畢業的,總是要離開校園的,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這次離彆,就像是人生的一場縮影。未來的道路不同,人與人總會漸行漸遠。
“撲撲撲~”
暗暗出神的斯華年,尋著聲音回過神來。
也看到了月色清輝下,那雪白唯美的夢魘雪梟飛了過來,點點霜雪隨著夢夢梟的翅膀扇動而輕盈飛舞,落在了她的臉前。
斯華年整理了一下情緒,微微挑眉,恢複了惡霸模樣,頤指氣使:“怎麼?”
而夢夢梟卻是固執的飛在斯華年臉前。
斯華年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抬起手肘,夢夢梟也適時的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下一刻,夢夢梟卻是探前了毛茸茸的小腦袋,在斯華年的臉蛋上輕輕蹭了蹭。
斯華年心中一怔,輕聲道:“是他讓你這樣做的。”
“咕~”
這一刻,斯華年的情緒的確有些崩潰了,她閉上了雙眼,感受著夢夢梟的小腦袋在自己臉蛋上親昵的磨蹭......
不由得,斯華年垂下了頭,一手扶住了額頭。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極其罕見的說了一次粗口:“混蛋東西......”
說好的讓離彆更容易些呢?
我可以認真,但你不行!
“去,把我手機拿來。”
“撲撲撲~”
十幾秒鐘後,教師宿舍樓前,小隊人馬正在等待“保鏢”下樓。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
榮陶陶正仰躺在踐踏雪犀寬闊背脊上,枕著雙臂望月。
聽到自己很久之前,在篝火晚宴時騙來的專屬鈴聲,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拿出了手機。
電話接通,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戰役開始時叫我,關於我離館的事,你去找梅校長說。”
話音剛落,電話便被掛斷了。
嘟~嘟~嘟~
“沒事吧,淘淘?”一旁,焦騰達開口詢問道。
榮陶陶扭過頭,隨即目光卻是掠過了焦騰達的身影,看向了公寓大樓走出來的兩人:“晚上好,蕭教、陳......”
話音未落,榮陶陶再次停了下來。
因為在一樓的一個公寓窗前,榮陶陶看到了兩個安靜站立、默默送彆的身影。
榮陶陶擺了擺手,道:“爸,媽。等我和大薇的好消息。”
高慶臣輕輕點頭,沒說什麼。程媛則是對著榮陶陶擺了擺手,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柔聲道:“早點回來。”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