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麵獵獵作響的血色大旗,定格著周邊的風雪。為榮陶陶等人前往龍河畔提供了強力支持。
榮陶陶騎著踐踏雪犀,超大型越野車馬力十足,“咚咚”行進之間,眾人很快便來到了冰河之上。
終於,人們看到了一道雪白的身影。
一道高挑的、曼妙的、卻也孤獨的身影。
茫茫天地間,仿佛唯有這一人。
雪色的大衣尾擺、漆黑的長發隨風舞動著,那一雙標誌性的鳳眸遙遙望來,帶著些許溫柔、些許慈愛......
關於“風華絕代”這四個字,魂將大人詮釋的很完美。
“籲~”榮陶陶坐在踐踏雪犀的大腦袋上,雙臂雙腿環著巨大的犀牛角,他稍稍仰身,向後一拽,嘗試著將這噸位十足的大越野停下來。
“哞~”踐踏雪犀一聲嚎叫,腳下連連踏著,在冰河之上滑了十多米,直至刹車到魂將麵前,這才堪堪停穩。
從始至終,徐風華都沒有半點驚慌,她隻是麵帶笑意,輕聲道:“慢點,慢點。”
“兄弟們,按照計劃,建造冰屋!”榮陶陶翻身下了踐踏雪犀,急忙開口招呼著眾人。
隨即,眾人收起了雪夜驚,並開始施展寒冰屏障,準備搭建一個臨時的休息場所。
“陽陽。”看著忙碌的眾人,徐風華口中突然吐出了兩個字。
不遠處,正在專心施展寒冰屏障的榮陽,不由得動作一停,轉身看向了母親。
“過來。”
榮陽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拽著楊春熙的手,來到了母親的麵前。
在大量雪魂幡的幫助下,附近的霜雪已然定格,大家也都有了些視野,憑借肉眼也能看清楚彼此。
緩緩的,徐風華伸出手掌,按在了榮陽的肩膀上:“淘淘比你更會撒嬌,更會耍賴。”
榮陽默默的垂下了頭:“嗯......”
“你還在怪我,是麼?”徐風華輕聲說著,那極具魅力的中年女性嗓音,聽得楊春熙好生羨慕。
“沒有。”榮陽終於開口了,“媽,我們幾個包了餃子,一會兒嘗嘗吧。
這個是楊春熙,您見過的。
她是鬆江魂武的教師,也是淘淘的少年班導員,現在是鬆江魂武派駐雪燃軍的一員,和我一起在十二生肖團隊。”
徐風華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楊春熙,她隻是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大兒子的表情。
那按在榮陽肩膀上的手掌稍稍握了握,似乎要察覺到他心中的埋怨,隻是並未成功。而後,她才轉眼看向了兒子身旁的女友。
察覺到魂將大人的目光注視,楊春熙恭敬說道:“徐女士,您好。”
“可以叫徐姨。”
“啊。”楊春熙磕巴了一下,“徐...徐姨。”
遠處,正安排兄弟們建家的榮陶陶,忍不住心中暗暗偷笑。
嫂嫂大人這也沒比大薇好到哪去嘛?
修建好了一大兩小兩座冰屋,眾人分了分保溫箱,大型冰屋中也隻剩下了榮家五口。
嗯,還有一個趴在冰麵上的踐踏雪犀。
這個大家夥似乎有點無聊,兩隻耳朵一聳一聳的,自己跟自己玩起來了~
榮陶陶召喚出了榮淩去陪伴雪犀,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也準備給這兩個魂獸嘗嘗美味佳肴。
“走你~”榮陶陶小聲說著,蹲伏在地,一根冰之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但卻並沒有上升很多,隻是到了眾人的腰腹部位,便停止了生長。
隨即,榮陶陶一手按在冰之柱上,寒冰屏障蔓延開來,很快,一個冰桌子便製造完畢。
而後,榮陶陶也從行囊中拿出了折疊紙籠......
有人在裝修、點綴房屋,自然也有人在打開保溫箱、端上團圓飯。
徐風華靜靜的佇立在原地,看著四個孩子忙碌的身影,一時間,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柔軟。
快二十年了,她似乎早已經與霜雪融為了一體。
無論是她的雙眼,亦或者是她的內心,都已經寒冷、僵硬了。
隻是,這樣的情況在遇到榮陶陶後,便被打破了。
這個世界並不公平,會哭的孩子總會得到更多的關愛。
但是這能怪榮陶陶麼?
他不過是展現出了一個孩子可能會有的一麵罷了。
不過是因為兒子們的性格不同,所以,榮陽雖然早早便有了足夠的實力,可以與母親團聚,但卻一直安安靜靜、沒有打擾魂將大人。
呼~
榮陶陶打開折疊紙籠,也將魂技·瑩燈紙籠釋放進入其中。
儘管瑩燈紙籠因此“紙籠”而得名,但自打榮陶陶學會這項魂技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將彌漫的星星點點灌進紙籠裡麵。
大紅燈籠高高掛!
真的是很有氣氛了......
徐風華也察覺到,孩子們不僅要跟她一起吃這個團圓飯,更是用心準備了一番。
雖然條件簡陋,但在能力範疇內,他們儘量在做了。
環顧著掛在冰屋四處的紅燈籠,徐風華的心中深深的歎了口氣。
多少年沒見到燈籠了?
這倒還是其次,關鍵是,多少年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氣氛了......
“你能坐下麼?”榮陶陶的聲音突然傳來。
徐風華從沉思中驚醒,轉過頭,也看到了一臉好奇的小兒子。
她搖頭笑了笑:“算了吧。”
“雙腳又不離地。”榮陶陶撇了撇嘴,順勢跺了跺腳,示意著腳下的冰河,“這家夥沒那麼多事兒吧?”
這就是榮陶陶與榮陽陽的區彆!
他會主動爭取,再三爭取。
徐風華遲疑了一下,輕輕點頭:“好。”
那就坐著吃吧,自己不坐,孩子們都會站著吧。
榮陶陶再次施展了一根冰之柱,凳子麵沒再用寒冰屏障,而是用了冰玻璃。
他半跪在母親身側,仔仔細細的調整著凳子與桌麵的高度,也施展著雪爆球,打磨了一下方方正正的冰玻璃,將其磨成了圓形,仰頭道:“坐下試試?”
徐風華緩緩坐了下來,位置剛剛好。
“坐得舒服嗎?凳子是不是太硬了?誒?”榮陶陶歪頭觀瞧著,卻是被一隻手按在了腦袋上。
徐風華滿臉的溫柔,望著膝下專心致誌、仔細調整凳子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被悉心照顧的感覺。
她心中稍稍悸動,揉了揉榮陶陶那一腦袋天然卷兒:“我沒那麼嬌貴。”
那必須的啊!
你不僅不嬌貴,你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堅韌、最“皮實”的女人了!
但是嬌貴與否是一碼事,孩子的心意又是另一碼事。
“你起來一下。”榮陶陶向上頂了頂腦袋。
徐風華遲疑了一下,那本就揉著他頭發的手掌,當即微微用力,撐著身體向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