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重逢,他很急切。
早在蓮花落的時候,雖然榮陶陶坐在沙發上,但心思已經飄到望天缺了。
蓮花河流隱匿在狂風暴雪中,自天空中流淌而下,鎖定著那一瓣誅蓮的位置,直衝青山軍大院。
而這一條如夢似幻的蓮花河流,不僅沒有在城關停駐,也沒有在辦公樓門口停駐。
“注嗯。”樓下大門立崗的士兵口中剛吐出一個字,看到那飄至眼前的蓮花瓣,硬生生止住了口,隨後幫著打開了大門。
有些畫麵已經成為了某人的標誌,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其他人連偽裝都做不到。
就這樣,蓮花河流一路未停,飄向了三樓。
偌大且空曠的三樓,原本隻有兩個人辦公,而此刻隻剩下了一個人。
她竟然不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而是在榮陶陶的房間中。
呼
辦公桌前,伏案疾書的女孩手中一停,一手撩開額前幾縷淩亂的發絲。
她轉眼望去,隻見那閃爍著青綠色的蓮花河流自房門下方的門縫處湧了進來,直奔辦公桌。
高淩薇愣了一下,顯然沒有預料到榮陶陶會回來。
而那蓮花河流貼地行進,飄過了辦公桌底,卷上了她的雙腿,一路向上蔓延、纏繞,直至將她整個人都裹在了蓮花瓣之中。
“嗯”高淩薇閉上了雙眸,發出了一道淺淺的鼻音,感受著柔軟的花瓣輕撫著她的麵頰、包裹著她的身軀。
“唔~”下一刻,高淩薇一聲輕呼,整個人被從座椅上抱了起來。
而那夭蓮之軀依次拚湊成型,自擁有實體、環著她腰間的雙臂開始,一路蔓延拚湊著。
最終,高淩薇也沒能看到男孩的臉,因為當他腦袋拚湊出來的時候,已經埋首在她的胸前了。
“要回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高淩薇輕聲說著,懷抱著榮陶陶的腦袋,一手抓了抓他那一腦袋天然卷兒。
她等來的卻不是回應,而是深深的吸氣聲。
那埋首在她身前的壞家夥,貪婪地嗅著她的氣息,竟比雲雲犬還雲雲犬。
可以!這很榮陶陶!
“陶陶?”高淩薇並沒有反抗、推搡,而是輕輕揉著那一腦袋天然卷兒,關切道,“你沒事吧?”
“沒。”悶悶的聲音自胸口處傳來,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將溫馨徹底打破了,“你這項鏈魂珠墜飾,硌得我腦門疼。”
高淩薇沒好氣的拍了拍榮陶陶的腦袋,隨著他雙臂一鬆,她的雙腳也終於落地。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不知道麼?
你硌得慌,我胸口就沒感覺唄?
高淩薇雙手探後,扶著辦公桌,半截屁股坐靠了上去:“一切順利?”
“算是吧。”榮陶陶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椅上,嘴裡嘟嘟囔囔著,“有驚無險。”
高淩薇低頭看著碎碎念的青年,輕聲道:“上次聽你說了星龍、暗淵的事,執行這樣的任務,的確很危險。”
“這次不僅僅是星龍和暗淵了,來了一群國際犯罪組織-霓虹刀鬼。”
高淩薇眉頭微皺:“刀鬼?”
榮陶陶咧了咧嘴:“領頭的女刀鬼竟然是個魂將,這尼瑪誰能扛得住哇”
聞言,高淩薇心中一驚:“魂將?”
哪成想,榮陶陶突然嘻嘻一笑,仰頭看向了高淩薇:“誒~您猜怎麼著,我還真就扛住了~”
高淩薇:“”
“嗬”榮陶陶身子向後一仰,那辦公椅本就是帶滑輪的老板椅,榮陶陶這一躺,也向後竄去。
高淩薇卻是突然伸腿,一腳踩住了座椅滑輪上的實木條,腳下用力,又將座椅滑了回來。
她眉頭緊皺:“星燭軍怎麼讓你去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那不是我們這個級彆應該接觸的敵人。”
“我的目標原本是暗淵、是星辰碎片,隻是中途發生了些狀況。”榮陶陶輕聲說著,跟高淩薇說了下那天發生的事情。
高淩薇的麵色一陣陣變幻,也是愈發的陰沉。
她眼中的不滿漸漸變成了心疼,最終也演變成了絲絲驚恐。
看得出來,她在後怕。
在家陪伴父母溫馨度過春節的她,雖然避免不了擔憂,但聽聞有星野、熔岩兩位魂將的守護,她起碼能稍稍安心一點。
她何曾想過,情況突變,原本探索暗淵的任務,會演變成一場與犯罪組織輸死拚鬥的任務?
魂將敵人?刀鬼組織?
“我跟你講哦,那個女刀鬼也有點慘。”榮陶陶坐躺著,抬眼看著情緒複雜的女友。
他倒是可以隱瞞著一切,讓高淩薇沒有這麼擔憂、沒有這麼後怕。
但榮陶陶並不打算這樣做,他的經曆很驚險、很苦痛,甚至稱得上是九死一生。
他需要一個至親至近的人去傾訴,他也不希望跟自己的大抱枕隱瞞什麼。
榮陶陶嘴裡碎碎念著:“那女人衝進營地、奔著我就來了,非要往我身上貼!
她也不想想,我榮陶陶是那樣的人嘛~
她一往前貼,我就摸了她一把刀。
她再往前湊,我又摸了她一件衣服
然後她就傻眼了,捂著胸口、步步後退,心痛得說不出話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再也不敢往我身上靠了。”
“哎”說著,榮陶陶深深的歎了口氣,眼中滿是回憶與感慨,“我就這樣看著她,一步步跌倒進了塵埃裡”
心疼至極、後怕至極的高淩薇原本眼眶稍稍泛紅,聽到這裡,卻是被榮陶陶給氣笑了。
少魂校正麵對抗魂將,並且一個照麵就被宰了!
從女刀鬼出現在榮陶陶周圍區域,再到榮陶陶命喪身殞,身為魂將的女刀鬼,甚至僅僅用了兩個動作!
然而就是這樣的過程,榮陶陶卻是描述成了這樣一幅畫麵
多虧了有輝蓮傍身,否則的話,榮陶陶就死了!
不,確切的說,榮陶陶已經死了
高淩薇俯身拾住了榮陶陶的手掌,看著眼前又經曆了一次死亡的榮陶陶,心思複雜的她,口中喃喃自語著:“沒事就好,回來了就好。”
雪境的確很苦,但自從遇到了榮陶陶後,在這苦痛的主旋律中,高淩薇的人生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
越是幸福的人,擁有的越多的人,就越害怕失去。
“彆的不說,她那把刀是真滴香!”榮陶陶依舊在說著,麵色竟有些興奮,“斬星刀,賊他ua炫酷!後來我就是用這把刀把她的胳膊給卸了~”
“疼不疼?”
“呃她還是我?”
“她被千刀萬剮、挫骨揚灰我都不在乎。”
“嗯不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