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問低沉的話語,講述著一個讓人絕望的故事:“你們都知道旋渦裡的溫度,現在有多少度?起碼零下40度?
我們的雪境魂法很高,不在乎這些。
但是他不行,他已經被摧殘得不像樣子了,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一旦我帶著他走出牢獄,他會被凍死的。”
聞言,眾人的心墜入了穀底。
事實也的確如此。
斯華年可以在萬米高空之上、躺在冰錦青鸞的冰羽大床上悠閒入眠。
但是魂法一星的魂武者?怎麼可能承受得了
空路不行,陸路更不行!
按照何天問描述的對方慘狀,對方真的能承受得起旅途顛簸麼?
何天問:“牢獄起碼能確保他的溫暖,延緩他的死亡。”
一時間,地窖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實力足以毀天滅地的一眾魂武大神,麵對此種狀況,卻也隻能是束手無策,即便是聲名在外的董東冬也無能為力。
魂武世界中,缺少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榮陶陶研發了防禦技、感知技,甚至研發了斷肢再生,但他拿什麼去研發醫療魂技?
雪祈之芒、海祈之芒,又怎麼可能保得住這種身體狀況下的病人?
在地球上意氣風發、肆意橫行的強大魂武者們,在這雪境旋渦之中,卻是遇到了一個又一個坎兒。
硬救?
何天問當然可以,但救出來的也隻可能是一具屍體。
死一般的沉寂中,榮陶陶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他他叫什麼名字,是雪燃軍麼?”
何天問:“青山軍·張經年。”
“張經年!”
“張經年!”程疆界與徐伊予同時開口,麵色愕然。
驚喜?
不,聽聞到失蹤的戰友還活著的消息,並沒有帶給二人任何喜悅,反而讓他們更加悲傷了。
看著兩位隊長的反應,榮陶陶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張經年。”驀的,蕭自如小聲開口,眼中泛起了一絲回憶之色,“張經年”
董東冬:“蕭教也認得?”
“嗯。”蕭自如難得說了很長一段話語,“是員虎將。也是帶著小隊、探查在最前線的隊長。
我見過他兩次,隻是待我第三次被青山軍邀請、協助探查旋渦的時候,就沒再見到他的身影了。”
蕭自如那淡淡的三言兩語,卻給榮陶陶勾勒出了一幅又一幅清晰的畫麵,也聽得人酸楚不已。
榮陶陶卻是開口:“救吧。”
一時間,眾人看向了榮陶陶,尤其是程疆界和徐伊予,兩人的眼神複雜到了極致。
董東冬急忙開口道:“如何天問所說,張經年骨瘦如柴、遍體鱗傷,身體與精神狀況極差,經不起半點風浪。以我們目前的醫療能力,哪怕是能救他出來,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榮陶陶突然轉頭,看向了空無一人的身側:“那就聯係雪燃軍,帶好醫療物資,準備萬全進入旋渦,見到張經年的第一時間,就地施救。”
斯華年似乎意識到了榮陶陶在跟誰說話,她接話道:“帝國的行事作風我們都看在眼裡,在雙方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我們很難在和平的狀態下,把張經年換出來。”
榮陶陶依舊看著榮陽那虛幻的人影:“換不出來,那我們就殺進去,攻占帝國。”
榮陽默默的看著自家弟弟,也知道榮陶陶已經下定了決心。
何天問突然伸出手,按在了榮陶陶的肩膀上。
榮陶陶扭頭往來,卻是看到了何天問極度複雜的眼神。
何天問輕聲道:“帝國不是泥捏的,這將會是一場慘烈的戰爭,我們也必然會損失更多戰士的性命。”
榮陶陶:“你知道龍北之役。那一夜,所有軍團、所有部隊、所有人皆為華依樹而來。
人數,不重要。
無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都叫雪燃軍。
張經年因任務而淪落至此,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他的存在,就一定要救。”
何天問看著榮陶陶那堅定的眼神,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掌稍稍緊握:“獸族掌權帝國,龍族不會去理,但如果是人族掌權帝國的話。
你知道龍族與我們的過節,在龍河之役中,人族與龍族又經曆了怎樣慘烈的戰鬥。
盤踞在蓮花周圍的雪境龍族,很可能會出手乾涉,不會容許人類踏足雪境帝國。”
“是麼?”榮陶陶舔了舔嘴唇,“那我們就屠龍。”
何天問:!!!
在榮陶陶的身上,何天問看到了一種信念。
這個青山軍,我救定了!我不管你是帝國軍團,還是雪境龍族
彆擋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