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顧右看,沒想浪費短暫的相處機會:“羅先生,你是不是……”
羅熙側首,冷冰冰地說:“彆打聽我的事。”
這男人基本上都是個充滿戲謔的壞蛋形象,忽然沉下臉來,竟比另外那幾個脾氣不好的人可怕得多。
西羽一臉純良地瞧著他。
羅熙轉而又壞笑了下:“裝可憐也是沒用的,我奉勸你一句,什麼都搞不清楚的時候,沉默是金。”
西羽頷首。
“注意安全,會有人叫我們吃早飯的,這種遊戲總是要想辦法把玩家聚在一起才好看。”羅熙轉身就走,背對著他擺擺手:“到時候我在飯廳附近等你,集合進去。”
“喂,說好了要一起找的。”西羽忍不住阻攔。
羅熙回頭瞥了一眼:“你是哪個天真學校畢業的?我有我要辦的事,你也有你要辦的事,互不妨礙最好。”
扔下這話,他便身姿矯健地衝進了霧裡,再追也來不及了。
西羽雖然始終都認為羅熙不是好人,但絕不否認對方的聰明老練,知道人家講話沒錯,便也小心翼翼地躲入樹叢中,不想被盯梢與監視,畢竟自己都有能窺探彆人技能的力量了,其他身份有更多更厲害的技能,也是板上釘釘。
*
被詛咒的將軍府裡,處處都是冰冷的血腥與腐臭。
但除此之外,就隻剩下了無生機的死氣。
枯木叢生的花樹從中連蟲鳴都沒有,更無其它生物活動的痕跡,令走在其間的西羽十分壓抑。
他找到個僻靜的位置,輕聲喚了句:“喂,靈貓!”
“叫什麼,你心裡想著我,我自會來了。”白貓的聲音轉瞬就在他頭上響起。
西羽驚了片刻,後退回身瞧望,盯著白貓的眼睛問:“你真能幫我找到其他身份的技能?”
白貓舔了舔爪子:“當然,但每天隻能找一個。”
西羽滿眼認真。
白貓抖抖胡子:“所以你想好了嗎?是想要黑將軍的、白將軍的,還是自己的?”
西羽說:“我想知道,普通的武士有什麼本事?”
白貓尋思片刻,露出個扭曲的笑來:“有意思……”
西羽:“畢竟有六個人都是武士,搞清楚他們的作用也很重要。”
“你用不著跟我解釋,你是我家的世子,我當然會聽從你的要求。”白貓在枯樹上踱步:“順著前麵的灌木叢往前走兩百米,有個倒塌的涼亭,碎石裡便有你要的花牌。”
講完這些信息,白貓便靈巧地跑掉了。
西羽深吸了口氣,馬上照做,順著被指點的方向快步奔跑而去。
*
果然,隻花了不到二十分鐘,西羽就在亭子的廢墟裡發現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菊上杯牌/武士特權:武士身份的玩家可選擇一瓶毒/藥或一瓶解藥。毒/藥無色無味、服之兩刻斃命,兩刻內解藥可中和毒/藥】
他認真讀了幾遍,不由頭上冒汗:看來接下來的飯,是儘量彆吃的好。
還有……方浩剛才也緊張地說不能隨便吃飯,難道他就是個武士?
遲遲地站起身來,西羽又鬼使神差地想起羅熙的話——“什麼都搞不清楚的時候,沉默是金”。
他現在最令自己擔心的,不就是說不了謊的問題?
既然存在毒/藥和解藥,不如……
鋌而走險的念頭在西羽腦海裡成型,他立刻收好花牌,轉身幫忙去找規則了。
*
遊戲的設計是圍繞著日本文化來的,在霧氣減淡之時,西羽成功地在清明堂附近的石像下找到了個規則道具,模樣是傳統的和式祈願符。
【規則之六:世子玩家手持唯一道具妖刀,能夠斬殺對方將軍】
沒想到竟然是跟自己有關的信息。
西羽站在原地琢磨:妖刀是什麼?放在哪了?自己隻要拿到妖刀並確認黑將軍的身份,把對方殺了就可以逃脫這裡了?
可是殺人……他真的做得到嗎?
“喂。久等了。”
忽有大力的胳膊攬上西羽的肩膀,讓西羽回神。
原來是羅熙。
這家夥人高馬大的,傷疤累累的臉上隻有悠閒之意。
西羽掙脫開羅熙的束縛,很大方的把規則給他看了眼,又問:“你找到什麼沒?”
羅熙漆黑的眼睛眯成狹長的形狀:“沒有。”
這人多半是狐狸成精的,用不著費什麼口舌,西羽笑笑:“那去吃早飯吧?剛才有個人偶來催過我了。”
羅熙饒有興致地瞧著他。
西羽:“?”
羅熙:“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王八蛋?”
西羽瞬間回答:“那倒不至於,總之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異常耿直的話被迫講出來,自然又是一陣後悔。
還好羅熙沒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笑了:“你說對了,且多防著點吧。走,吃飯去。”
西羽沒來得及表態,就被他用力拽走。
這時身後遠遠傳來吳智、方浩等人的吵鬨和議論聲。
西羽不易察覺地在霧氣中把剛撿來的武士花牌丟在地上,快步進入了熟悉的清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