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修雅的第一次投擲的結果, 仍舊和羅熙一樣倒黴,她直接丟出個四點,麵臨第三十七格傷害格的懲罰。
無情的空氣之刃再度劃傷了這個遍體血痕的女孩子。
剛站到上麵的孫修雅原地趔趄了下,再度投擲。
藥醫生瞧了瞧結果, 不禁露出微笑:“不錯嘛, 第三十八格自由格, 因為原格主孫辛已經出局, 此後它便歸孫修雅所有,所有踏上此格的玩家都要回答她的問題。”
對此,孫修雅的臉上半點喜悅都沒有,或許她是患者身份已然板上釘釘,隻要能活下去就好,才不會關心其他人的任何信息。
——西羽默默瞧著,雖如此認為,卻當然不會顯露情緒。
孫修雅深吸了口氣,在因各種傷口痛到滿臉冷汗的同時, 最後一次努力丟出了骰子。
一點,三十九格生存格!
她對這個直接把羅熙送出去的格子難掩恐懼,猶豫踏上之後,整個人瞬間消失。
估計沒好下場……
其餘五位主播彼此瞧了幾眼,場麵十分安靜。
周蓉忍不住打破沉默冷笑笑:“雖然不知道孫修雅什麼病, 但我瞧她的病似乎不影響體能, 再說現在她剩得血還很多, 成功或失敗都完全無所謂, 裝什麼可憐啊?”
馬關山擰著粗眉毛道:“但是在至暗時刻受的傷出去的時候也不會好,完全乾擾在療養院的行動,就算怕也不奇怪吧?”
進入遊戲空間之前,周蓉已被他撞破自己的任務,此刻生怕這個傻大個似的人當眾揭底,所以立刻閉嘴、不再無謂吵鬨。
約又過了兩分鐘,孫修雅才狼狽地摔下來。
她原本纏在病號服裡的繃帶都被撕開了,衣服又變得破破爛爛、血水四溢,仿佛體力用儘了似的,躺在狹窄的格子裡不再動彈。
藥醫生搖搖頭,忽然變出個藥片丟給她:“真可憐,給你個止痛藥,吃了就不痛了——好了,下一個,馬關山!”
馬關山那愁人的病症在至暗時刻會減輕很多,他趁著腦袋沒有死機,趕忙撿起骰子開丟。
三點,三十三格空白格。
馬關山鬆了口氣,又把骰子丟出。
三點,三十六格空白格。
……這是付兒附體了嗎?
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馬關山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第三度丟出了骰子。
隻見金光一閃,骰子很爭氣地轉了個四點,四十格誘導格!
此刻大部分主播的病症和誘導劑都出來了,僅剩下的三個未知誘導劑十分關鍵,所以自然所有的眼睛都盯了上去。
馬關山不是個怕事的人,甚至還很興奮,三兩步跑到誘導格接住從天而降的小瓶子。
而那瓶子上的圖案,是個邊緣漸變圓圓的白球。
西羽眼睛一眨,瞬間明白過來:其實那畫的並非白球,而是太陽,是針對自己的太陽!
這點其他主播多半也能想到,難免眼神各自亂飄了一陣子,暗暗盤算接下來的行動。
馬關山還是很怕西羽拿著的誘導劑,此刻難掩高興的情緒,馬上將道具裝進兜裡罵道:“都看什麼看?就不能我走運一回?”
對此藥醫生不置可否,抱著手走到周蓉身邊:“到你了,丫頭。”
周蓉鼓了股可愛的臉,接過飛到身邊的骰子,用力朝前丟出。
骰子劃了很長的弧線,而後啪嗒一聲落地。
四點,三十八格自由格。
剛剛得到此格的孫修雅左顧右盼,對視過西羽的眼神後,垂眸小聲說:“現在就剩下我們幾個了,你覺得除掉誰對你最有利呢?”
周蓉悶哼,站到格子上說:“應之行。”
本以為會被她針對的西羽張大眼睛,看來在不知道的時候,周蓉和應之行應該又發生了些身份碰撞才對,否則他們本沒有誘導劑的瓜葛,談不上除不除掉對方。
被點名的應之行浮現笑意,英俊而失去血色的臉猶如魔鬼般狠厲,半點懼色都不見。
周蓉扭開頭,繼續丟骰子。
一點,又是那個三十九格生存格!
周蓉很生氣地瞪著藥醫生:“大姐,你針對得太明顯了吧?怎麼大家都要進這個格子?!”
藥醫生很無辜地眨著美麗的眼睛:“針對你乾什麼?難道……你想對醫院不利?”
“放屁,我看是你色/誘院長才可疑!”周蓉略顯心虛地這般罵完,立刻衝進了那個格子!
她本是個在速度和反應能力上都很出眾的主播,麵對虛擬的艱難困境應當勝出麵很大。
無奈周蓉已被指出是愛麗絲綜合症患者,恐怕已經沒有辦法準確地判斷物體的大小和遠近,這對於生存挑戰極度不利。
所以在這丫頭消失了三分鐘後,又狼狽摔出甚至昏迷也不是完全的意外。
藥醫生很是無奈,變出個針劑直接紮到周蓉的靜脈裡,等著她咳嗽著痛苦蘇醒,才笑著宣布:“你失敗了,扣一點血,現在還剩三點血。”
周蓉艱難喘息,卻並未抱怨,搖晃著起身再度丟出骰子。
四點,四十三格空白格完全,一無所獲。
對此周蓉很是失望,充滿敵意地瞧了應之行一眼,然後開始望天。
藥醫生笑容不減,走到帥氣的應之行麵前說:“終於輪到你了,請投擲骰子。”
應之行從兜裡摸出個卡片:“我要用點數卡。”
藥醫生點頭:“當然可以,你需要前進幾點?”
應之行數了數距離自己最近的誘導格:“五點。”
藥醫生纖纖玉手一抬,骰子便自動滾了五個點出來。
應之行淡定前進,伸手接住那橙色光芒中掉落的誘導劑,瞧著誘導劑上的兔子圖案滿意微笑。
兔子,愛麗絲。
這樣的元素已經清晰到不需要任何懷疑了。
周蓉眉頭緊鎖,握拳暗自咬牙。
西羽瞧著兩人越來越明顯的互相針對,不由琢磨:看來周容之前襲擊自己,隻是懷疑口紅這圖案和愛麗絲那個小女孩有聯係,現在應之行得手的誘導劑,完全可以排除這個懷疑,所以自己手裡的口紅噴霧又是針對誰的?應之行應當是血友病之類的疾病無疑了,和口紅八竿子打不著……難道是……針對付兒?
這般想著,西羽就忍不住去瞧那個肮臟的小男孩,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