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熙是什麼人?哪怕是麵對著一群心狠手辣的主播都不虛的男人, 還能被群餓到崩潰的NPC嚇住?
他多講幾句話,本是想要點臉、彆得罪觀眾,那個舉石頭的男人簡直為之提供了完美的動手理由,叫羅熙瞬間放開了手腳反擊過去!
刹那之間, 隻聽得躲滿災民、肮臟狹窄的院子裡瞬時間響起各種驚叫和破碎之聲。
羅熙躲開石頭的同時, 一腳就踹飛了攻擊自己的NPC, 然後直接撈起個破木棍子當武器, 把企圖逃跑或反抗的家夥們打得鼻青臉腫, 猶如惡霸似的堵在門口說:“我不欺負女人, 男的全把衣服脫下來,但凡被屍鬼咬了的人留不得, 留下就是害你們自己。”
被他揪在手裡的小男孩嚇得瑟瑟發抖, 而小男孩的母親則直接哭背過氣去,被另外一個姑娘扶著呼救。
“他被咬了!我看到了!”有個男人終於繃不住, 開始揭發同伴。
他指認的NPC瞬間試圖爬牆想溜。
羅熙一個箭步上前把他拽到地上, 用破布條子將其綁了個結實, 而後又冷冷地看向揭發彆人的男人:“好了,那你呢?急著揭發是為了撇清關係?我可一個感染者都不放過。”
男人臉色如紙, 因見到羅熙不凡的身手,自知無力抵抗, 這才絕望地頹然坐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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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羅熙還真有做捕頭的天賦。
他把院子裡受傷的人綁成了一長串, 像趕羊似的往鄉門口趕, 簡直是準備超額完成任務。
誰想正當羅熙凶神惡煞地在隊尾抽打NPC時, 虛弱的西羽卻怔愣地出現在街角。
羅熙瞬間變了副表情,飛快靠近追問:“你怎麼樣?怎麼流血了?”
“不是我的血。”西羽微笑,詫異地望向那些NPC:“這……是你的任務?”
“都是被屍鬼咬了的,你懂的。”羅熙聳肩不解釋。
西羽對喪屍題材的故事也多少有概念,點了點頭,很無奈地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問:“你們餓嗎?”
那些被死亡陰影所籠罩的鄉民麵麵相覷。
西羽掏出另外一個染血的饅頭:“我是狐四姑的夥計,現在想要一隻手,用一個饅頭換。”
這本是非常殘酷無理的要求,可鄉民們饑腸轆轆、連命都要丟了,誰不想在閉眼前吃頓飽飯?
隻見話音剛落,那些NPC就瘋了似的撲了上來!
羅熙警惕阻撓,抽了下手裡的柳枝:“都給我老實點!就你了!”
說著他便抓過隊伍裡那個剛剛舉報同伴的NPC。
雖然他們無刀無劍,根本沒辦法搞到斷肢,但狐四姑是怎麼把蘇真的左腿搞下來的?羅熙麵對NPC的殘酷程度,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十秒後,西羽心驚肉跳地接過個還滴著血的斷手,滿臉怔愣。
罪魁禍首羅熙無奈聳肩:“這局恐怕沒什麼人性,我知道你小情緒多,但還是大局為重,明白嗎?”
西羽垂下目光,抱緊斷手和眼球:“我去交任務。”
羅熙滿身都是飛濺的血,也沒辦法多觸碰西羽,隻能目送他緩步離開,這才繼續驅趕起感染者,朝著司徒捕頭所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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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四姑總是悠閒慵懶的模樣,正靠在櫃台前熏香的她瞧見西羽,顯得非常開心:“喲,小後生,你可是第一個回來的呢。”
西羽能如此順利,也是多虧了比屍鬼還可怕的羅熙。
他把眼球和胳膊放在桌上,冷聲說:“這下子我能做夥計了嗎?”
“當然當然。”狐四姑捏起眼球,開心地:“呀,這是小孩子的,小孩的眼球最嫩了。”
此刻西羽簡直把她當成吃人的妖怪,難免不願意多說話,便默默退到一旁。
狐四姑把可怕的肢體收走,笑著尾隨西羽:“怎麼啦,瞧你不開心的樣子……我知道你不想做這些事情,但是亂世嘛,沒有什麼幸福和安穩是可以平白無故享受的,仔細想想,人生的絕大部分事情都是如此,想要得到、就得明白失去,等價交換,最為公平。”
“我不覺得一個饅頭和一雙眼睛是等價交換。”西羽冷漠回答。
狐四姑笑得更厲害:“傻瓜,那可不是饅頭啊!”
西羽蹙眉。
狐四姑理直氣壯:“那是活下去的希望,難道區區一雙眼睛,比活下去更重要嗎?”
這種沒有人性的問題西羽回答不了。
好在狐四姑也沒有繼續講大道理,擺擺手絹說:“從現在開始,你就要給我乾活了,先把當鋪的灰清一清吧。”
西羽折騰到現在,難免饑渴:“有乾淨的水嗎?”
狐四姑露出白牙:“那東西市集才賣,二十兩銀子一袋,想白拿呀?”
“那門口的花是怎麼養的?”西羽不信。
狐四姑哼了聲:“水沒有,血卻很多,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