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渝洲府城,以及府城附近連帶的二座城池,我不再過問城裡任何事情。但是,渝州其它的城池,若是魔門中人前去,必須遵守我們晉國的律法。不得亂殺無辜,不得隨意擄人。他們現在占領的其它城池,就像西崗城這樣,他們依舊可以繼續守著城門。隻是不能隨意在城裡殺人!”齊積誠道。
林巧巧歎氣,道:“齊大哥能讓老虎簽訂和平共處的協議,我甚是佩服。若是換成了其他官員來,恐連話都說不上,便先惹惱了對方。”
“說到底,還是我們晉國太弱了。”齊積誠道。
“我時常在想,若是我們當年沒有走出晉國,如今的我們會是怎樣的生活?”齊積誠道。
“大概齊大哥還在府裡裝著病弱公子,一副快要掛了的樣子,偏偏又還活著。仿佛吊著一口氣一般!”林巧巧道。
兩人又閒談了幾句,便返回了各自的隊伍中。齊積誠翻身上馬,抱著拳,說道:“巧巧,保重!”
“齊大哥,保重。”林巧巧道,而後抱著琵琶,低頭,彈了起來。
齊積誠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眸光深深的注視著林巧巧。琵琶弦波動,他的大將軍抬起了頭,一雙眼眸笑眯了起來,眉眼彎彎。能見到她依舊無憂無慮的活著,齊積誠甚是欣慰,回了他的大將軍一個舒心的笑容。
林巧巧唱道:“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儘餘歡,今宵彆夢寒。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彆離多。”
齊積誠收回了視線,騎馬揚長而去。齊積誠道:“今日一彆,恐再無相見之時。願大將軍此生無憂無慮!”那馬蹄兒聲與齊積誠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恐齊積誠也沒有想過讓林巧巧聽見這句離彆的話語吧。少時的情誼,終是難以忘懷!當年,那古靈精怪的大將軍,又有幾個正值風華正茂書生意氣的少年郎不喜愛!齊積誠也不例外,當年的狀元郎也不例外。
林巧巧彈著琵琶,閉著雙眸,唱道:“楚河流沙幾聚散,日月滄桑儘變換。亂世多少紅顏換一聲長歎,誰曾巨鹿踏破了秦關。千裡兵戈血染,終究也不過是風輕雲淡。長槍策馬平天下,此番訣彆卻為難。一聲虞兮虞兮淚眼已潸然,與君共飲這杯中冷暖。”
林鐵側眸看了一眼林巧巧,便移開了視線。騎著馬兒,靜靜的聆聽著巧巧姐姐唱著《虞兮歎》,想著何時他可以遇見自己的虞姬。希望她有著像巧巧姐姐這樣的容貌,有著二姐姐那樣的性格,又有著母親那樣的心智和肚量。
“漢兵刀劍紛亂折斷了月光,江畔隻身孤舟餘生不思量。難舍一段過往緣儘又何妨,與你來生共寄山高水長。”林巧巧唱完,還在彈著琵琶。
無人留意到,四人正漂浮在附近的林中。褚惟雙腳踩在樹葉上,身姿輕盈的仿佛一隻蝴蝶一般。手中的折扇呈現展開形狀,上麵畫著一枝梅花。折扇立於胸前,另一隻手背負在身後,靜靜的聆聽著那歌聲。他若一隻蝴蝶一般,在不同的樹葉上飄然落下,一路尾隨著馬車。
“還行。”十殿閻王道。
褚惟立刻飛落到十殿閻王的附近,落在一片樹葉上。那樹葉沒有搖晃過,仿佛上麵沒有多出一人一般。褚惟道:“若是把她抓回去,沒事的時候聽個曲解解悶也挺有意思。”
十殿閻王冷厲的眼神掃了褚惟一眼,褚惟立刻低下頭。十殿閻王道:“庸脂俗粉罷了,唱的還不如孟婆唱的好聽。”
“閻君說的太對了。”鬼刹立刻拍著馬屁。
十殿閻王直接飛走,白無常立刻跟上。鬼刹道:“判官,你有沒有察覺到,閻君有點不對勁!”
“閻君一向不近女色,沒感覺閻君哪裡不對勁?”褚惟道。
鳥兒飛落在樹枝上,好奇的看著二人。時不時拍著翅膀,在樹葉上來回降落,仿佛在證明自己比二人身姿輕盈一般。鬼刹一指隔空彈去,那鳥兒瞬間成了灰燼,飄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