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敲他的門。
很有規律,一聲接一聲,敲的力道很小,怯生生的。
他不想開門,可腳步還是不聽使喚地下了床。
腳下的地麵是軟的,每一步踏下去都沒有著力點。
輕飄飄的,像行走在一個重力顛倒的世界裡。
門開了。
是秦卿。
他淋濕了。
水珠順著他的烏發滑到眉心,蜿蜒的水漬如蛇般一路慢慢下墜,爬過鼻尖,落入他微微張開的唇。
空氣變得有點熱,大片大片雜亂的顏色在他們四周閃過。
他俯視著那張臉。
忽然發覺麵前的人在哭。
臉上的水漬裡還參雜著淚痕。
兩人隻是這麼站著。
他默默地看著對方哭泣。
豐潤的唇輕輕向他吹了口氣。
一股柑橘的味道。
紀遙猛地睜開了眼睛。
房間乾淨又冷清,這是蕭青陽馬場內的客房。
紀遙坐起身。
通常他習慣裸睡。
此刻,房間裡昏暗的光線打在他雕塑般的背上,染上一層光影的質感,照出他背上淺淺的汗。
他做夢了。
頭很沉重。
夢境……記不清了。
紀遙一臉冰冷地下了床,走入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