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窒息般的沉默蔓延。
兩具身體還親密地貼在一起,柔情的氣氛卻是蕩然無存。
秦羽白雙手緊握住晏雙的肩頭,語氣森然道:“你說什麼?”
“我說,”晏雙看著秦羽白,麵色平靜,“我們分手吧。”
虐戀的精髓之二——鬨分手。
不分分合合還叫個屁的虐戀啊。
看後台蹭蹭往上遠遠超出預定的小目標50%的感情線,晏雙就知道虐戀這一塊他屬實是拿捏得死死的了。
秦羽白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溫柔一笑,“真這麼生氣?我已經認錯了,怎麼……”他低下頭,親昵地用臉頰貼了貼晏雙的臉頰,“還要再打我一頓才能消氣麼?”
他拉過晏雙的手貼到自己的下顎。
新鮮的傷口還沒徹底凝固,略微有些發燙。
“都流血了,還不滿意?”
笑容淺淺,帶著一點他特有的示弱,這種特殊的撒嬌方式在晏雙麵前百試不爽。
但這次卻失靈了。
晏雙抽回了手,隨後坐起身。
他人還沒完全坐起來,鎖骨就又被按了下去。
“乾什麼?”秦羽白語氣又變冷了。
晏雙一言不發,伸出雙手去拉扯秦羽白的胳膊,拉扯了幾下都沒拉扯動,他望向秦羽白,神色平靜道:“你要強-奸我嗎?”
秦羽白目光冰冷,怒火漸燃。
晏雙依舊在火上澆油,“我記得你說過我沒那麼大的魅力。”
“記性這麼好,不去當速記員真是可惜了。”秦羽白冷笑道。
“放開我,”晏雙沒和他頂嘴,他像是已經對秦羽白花光了所有力氣和情緒,“契約結束,我們也已經分手了,你放我走吧。”
放他走?
秦羽白眉頭緊鎖,嘴唇張合了幾下,還是憋住了,“這麼晚了還鬨什麼,有什麼事明天醒了再說。”
“我醒了,”晏雙慘然一笑,意有所指,“我已經醒了。”
秦羽白對應付這種場麵的經驗為零,隻能死死地按住晏雙不肯鬆手。
鎖骨處瑩白的皮膚都已經被他壓紅了。
“秦羽白……”晏雙麵容疲憊,聲音低微,“你非要這樣死纏爛打嗎?”
死纏爛打。
四個字猶如一把重斧劈在了秦羽白的腦門上。
他經曆過落魄,做生意也並非一帆風順,是從冷眼和嘲笑中一點一點熬到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坐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他就再容不下任何人或者事玷汙他的驕傲。
手掌終於放開,秦羽白調節了呼吸,重新恢複了冷靜,勾唇微笑,慢條斯理道:“有一點你說錯了。”
“我是主,你是仆。”
“我們之間的關係怎麼談得上分手?”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他看著晏雙重新湧出熱淚的臉,心頭湧上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快意,他輕拍了拍晏雙的臉,“正巧我也玩膩你了。”
“滾吧。”
晏雙下了床,他沒有鑽入畫中,而是挺直腰板,一步一步地走向門口。
秦羽白半躺在床上,眯眼審視著那個讓他喜愛又讓他憤怒的背影。
晏雙把手搭在臥室門把手上。
“我喜歡過你,我敢承認。”
“你呢?”
晏雙拉開門,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房間。
儘管他什麼都沒穿,也像是穿戴了堅不可摧的鎧甲。
他不畏懼任何事物,包括承認自己曾對一個人渣動過心。
寂靜的臥室內,秦羽白呼吸急促,胸膛緊繃,下顎溫熱的感覺傳來,傷口破裂的刺痛感極其鮮明。
和計劃背道而馳。
隻要晏雙通過了他的考驗,那麼過了今晚,他就將一切猜忌揭過。
隻要晏雙以後乖乖的,他可以一直讓晏雙留在他身邊,讓他衣食無憂,前途無量。
所有的“隻要”都煙消雲散了。
他的“隻要”裡沒有“分手”這個選項。
分手……絕對沒有進過他腦子的詞彙竟然會從晏雙的嘴裡說出來。
為什麼?
憑什麼?
秦羽白懷疑人生的時候,晏雙像個嫖過就走的渣男,直接回臥室收拾東西。
帆布包就放在床頭櫃。
估計是魏易塵放的。
晏雙從裡麵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盒子,想了想,沒放桌上。
他打開衣櫃,將簡陋的小盒子放在那個連接兩個房間的隱秘通道裡。
不知道秦羽白什麼時候才會發現?
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可惜不能親眼看見咯。
夜晚的秦宅傭人全都藏匿了起來,晏雙一個人拖著箱子下樓,他早料到在秦宅不會住太久,箱子輕得跟空的差不多。
箱子蹭在台階上發出“鏗鏗”的聲音。
在安靜的秦宅裡,動靜大得足以吵醒任何一個人。
晏雙:魏易塵人呢,滾出來送他。
箱子落到最後一級台階時,整個秦宅依舊如同鬼宅般空蕩又寂靜。
晏雙心想秦羽白到底是怎麼收拾魏易塵的,魏易塵現在這麼謹慎?
這種時候不出來看個熱鬨,這合理嗎?
晏雙蹲在路邊,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剛剛狠話放得太過。
大半夜的,秦宅又偏,彆說叫車了,連條狗都沒有。
早知道就先裝暈,第二天再跟秦羽白鬨分手了。
可惡。
怎麼不出來追他啊?
鐵子,58%的感情線呢,不值得一個在線追夫麼?
還有魏易塵,高低也有52%呢。
操蛋的渣攻。
果然沒一個靠譜的。
晏雙認命地掏出手機,翻了翻手機裡存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