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放在醫院辦公室裡備用的。
晏雙起身,抱著盤子和助理一起悄無聲息地退出會議室。
“我的意見是……”
那特有的充滿了魅力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慵懶。
“中場休息半小時。”
助理關上門,對晏雙撇了撇嘴,“研討會就是這德性,像得了前列腺炎的男人,稀稀拉拉的,尿急尿頻尿不儘。”
晏雙笑了一下,“他們經常這樣中場休息嗎?”
“對,”助理搖了搖頭,“不過戚大夫一般……”
剛關上的門被推開了。
戚斐雲走了出來,助理略微驚訝。
研討會經常休息不假,不過那幫醫生通常也不會出會議室,頂多就是換上更閒適的態度來解決一些棘手的爭端。
戚斐雲對醫院內部動作和成果研究署名之類的問題一概不感興趣,即使中場休息也就是坐在原位等待。
“戚醫生……”助理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您有事嗎?”
“中午吃的太少,胃有點不舒服。”
十個醫生九個胃病,助理忙道:“您稍等,我去拿藥。”
“不用了,我去休息一會兒。”
戚斐雲的決定,從來不容他人置喙,助理也隻好作罷。
這時候,戚斐雲很自然地——最起碼助理一點沒察覺什麼異常,他轉向一旁安靜的晏雙,“來得這麼早?”
“這次是深度訪談,我想早點過來準備好,”晏雙含蓄一笑,目光深邃,“萬一戚醫生你有空,咱們也可以見縫插針,先解決一到兩個重點問題。”
醫生和來采訪的大學生進了辦公室,助理關上了門,心裡很為貧寒的學生高興,他崇拜醫生,醫生也終於回應他了,對於年輕人來說,得到偶像的回應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啊。
貧寒的大學生正被醫生擁在懷裡熱烈接吻。
“老師……”晏雙邊吻邊呼喚他,身體試探地碰撞著他,“我想要你……”
戚斐雲的嘴唇和舌頭都很火熱,隻是說出來的話卻很冷靜,“不行,我要開會。”
晏雙鬆開了手臂,輕輕一推他的肩膀,靈巧地往後跳了一下,站到了百葉窗前。
“你確定嗎?”
他的手背在身後,輕拉了下身後的百葉窗窗簾,窗簾角度偏折,下午的陽光若隱若現地從縫隙中照了進來。
晏雙麵對著戚斐雲,雙手交疊地握住T恤的兩端,他看著戚斐雲,笑容在嘴角擴散,一點一點地將寬鬆的T恤剝離了身體。
細長條的光線打在白皙的身軀上,水波蕩漾一般地浮動,就連那張臉上也塗上了光的油彩,像個從原始深林跑出來的小野人。
自然彎曲的腰線被束在一條舊舊的牛仔褲裡。
牛仔褲上灰色的領帶係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那是禮物絲帶的係法。
晏雙轉過身,他拉著窗簾,又稍稍往下用了點力。
窗簾的縫隙更大,更多的陽光照射了進來。
他的腰上有兩個漂亮的腰窩,盛滿了醉人的光,牛仔褲鬆鬆垮垮地落在腰間。
這是個完美無瑕的背。
呼吸落在肩頭,晏雙的眼睛透過窗簾的縫隙向外眨著,他說:“我發誓你一定站在這兒看過我的背影。”
戚斐雲不置可否。
“戚老師,”晏雙伸出手,從背後拿起戚斐雲的手放在腰間的蝴蝶結上,“你這兩天,有沒有想著我……”他回頭,麵帶笑意,“做壞事?”
這樣低級的引誘。
就像是舉著擴音喇叭大喊著:歡迎光臨,歡迎墮落。
戚斐雲沒有去解那個蝴蝶結,而是伸手掐了晏雙的兩頰,將晏雙的嘴唇掐得嘟起,“安靜待著。”
晏雙不放過他,雙手雙腳都纏到他身上,撒嬌一樣地亂晃,“不要嘛,我好無聊,我想要嘛,你開會明明就在偷偷畫畫,我都看見了,你畫了一朵花……那花不錯,我紋身上給你看,好不好?”
他邊說,邊在戚斐雲那張端莊又英俊的臉上胡亂地親來親去,仿佛這位大眾都想得到的情人是他的私有物般任他褻瀆。
不知不覺,兩人又吻在了一起,戚斐雲微一後退,後背靠在了辦公桌上,晏雙得寸進尺地去解他的皮帶。
每當戚斐雲覺得晏雙很邪惡時,晏雙又總會表現出一種令他迷惑的天真。
他就像個貪吃的小孩子。
目的是如此直接,邀請也是如此直白,讓人禁不住去想:他或許也不是那麼壞。
戚斐雲扯開了身上的人,他的衣服和頭發、甚至於神情都被晏雙弄亂了,“在這兒等我。”
“不要。”
晏雙一臉任性。
戚斐雲語氣微柔,“晚上,我帶你回家。”
“不要。”
晏雙滿不在乎,“我要回宿舍。”
戚斐雲伸手又捏住了晏雙的臉頰,淡淡道:“那小子……”
“還沒得手。”
晏雙毫不避諱道。
“不,不是沒得手,要勾他上床太簡單了,太沒有挑戰性,我主要還是想……”晏雙湊過去,摟住戚斐雲的脖子,鼻尖貼著他的鼻尖,笑容興奮,“看他為我心碎的模樣。”
毫不掩飾的惡意。
或許他根本不認為那是惡。
“戚老師,你可千萬彆對我動心……”晏雙歪過臉,嘴唇貼上戚斐雲的唇,目光溫柔,“我舍不得讓你心碎。”
眼中柔情到底幾分真,又幾分假?
其實也無需分清。
當然……是百分百的虛假。
他會讓所有人心碎。
除非他不再是他。
腦海裡隱約浮現出危險的念頭,那個念頭就像是海中的冰,在黑夜的海水裡沉浮潛行,被海浪一次又一次地壓下——但它始終沒有融化。
陽光溫暖地照拂在他的身上,這是主最後一次對他的警示。
關上那個盒子,趁還有機會。
戚斐雲垂下眼眸,他抬起晏雙的下巴,那雙黑中帶灰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晏雙,仿佛帶有某種暗示或是命令的力量。
“你將忘記我,在今天日落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