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被死死地按在桌麵上,幾乎快要無法呼吸,晏雙卻是在笑,笑聲悶悶地從胸膛裡傳來,在空蕩蕩的屋子裡來回飄散,順著手機傳入另一人竊聽的耳中。
手機屏幕仍在閃爍著微光,晏雙趴在桌子上沒動,電話的另一頭也未曾去士動掛斷這個電話。
魏易塵從不介意,也從來都知道晏雙喜歡玩弄男人。
讓晏雙住在戚斐雲那裡。
虧他的前任雇士想的出來。
是認為那位看上去極其嚴肅的醫生不會受這個人的誘惑,還是根本還沒有認清晏雙的真麵目?
手指緊緊地嵌入細軟的短發中,用力拉起了趴著的人,魏易塵目光掃向那張臉。
視線已經完全適應了黑暗,加上手機屏幕的微光,他能清晰地看到晏雙柔和的輪廓與多情的眼,他臉上掛著淡淡笑容,說不清是出於什麼樣的情緒,不像嘲諷也不像愉悅,隻是覺得好笑,所以就笑了。
他覺得他很可笑。
魏易塵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件事。
他的確很可笑。
他已經束手無策了。
獻出一切也好,暴力威脅也罷,晏雙都不在意。
“你喜歡讓彆人聽,是嗎?”
魏易塵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從未有過的冷酷。
晏雙稱之為“破防”。
他能理解,魏易塵這是被他逼急了。
他有一百種辦法可以讓魏易塵冷靜下來。
隨便哄兩句就是了。
可他偏不。
這可是虐文啊,又不是什麼兩情相悅和和美美的小甜文,他還有劇情點和剩下那麼一點點的感情線要刷。
虐,虐就完事了。
晏雙溫柔一笑,“不然呢?”
他伸出了一隻手,挑起藏在外套裡的領帶拽了出來,掌心慢慢向上,一直到了領帶結的地方,紅唇在黑夜中閃著濕潤的光澤。
“多刺激啊。”
紅唇裡噴灑出的氣息是溫暖又芬芳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逐漸熱了起來,魏易塵的心卻是冷透了。
——晏雙到現在還隻是將他當作和彆的男人調情的工具。
領帶被從襯衣的領口下拉出,柔軟的手扶著那條領帶一直挪到了他的脖子。
手指卡住領帶的結子,慢慢地向上攀爬,玩鬨一樣地一點一點……將領帶收緊。
魏易塵低著頭,與那雙閃動著微光的眼睛對上。
晏雙紅唇微張,舌尖在齒間若隱若現,他看上去饒有興致,笑容裡滿是興奮。
真絲領帶禁錮著脖子,力道越來越大,帶著絲絲縷縷試探般的危險味道。
紅唇輕貼上他的喉結。
蜻蜓點水的一吻。
“彆想太多。”
晏雙的聲音很柔軟,在耳膜邊輕輕搔動著,擁有著引人向下的力量。
“難道……”細韌的腰身猛然向他貼緊,一觸即分地又向後退開,溫香軟玉轉瞬即逝,聲音卻變得更加低沉,“你真的不想要我嗎……”
人被猛然壓向了桌麵。
晏雙大笑了一聲,呼吸急喘了幾下,尚未掛斷的電話就在他的唇邊。
“……戚老師,你呢?想要我嗎?”
一次能刷兩個人的感情線。
這波必須得好好感謝下手機的發明者了。
耳邊清晰地傳來了衣物拉扯悉悉索索的聲音。
袖扣、皮帶、還有用力接吻吞咽唾液的聲音。
仿佛就在他的麵前。
戚斐雲麵無表情地聽著,落在膝蓋的手掌一動不動。
晏雙在笑。
笑聲婉轉又柔媚。
還有……另一個男人忍耐到了極點,帶著狠勁的悶哼聲。
“寶貝,你好棒……”
是晏雙在說話。
耳朵聽到聲音的同時,腦海裡立刻就有了畫麵。
漂亮的男孩子摟著心碎男人的腦袋,嘴角帶笑地吻著他的頭頂,分明是下首的人,卻帶著控製的姿態,柔聲細語地安慰,暗地裡,那雙眼睛卻全是得逞般的狡猾笑容。
戚斐雲垂下眼。
白天上班穿著的西褲剪裁優良,極為清晰地勾勒出他此刻的情狀。
“嘟——”
電話被掛斷了。
晏雙不再說話,因為他的嘴已經被牢牢地堵住。
真是凶得要命。
口腔裡全是鐵鏽的味道。
魏易塵在咬他,咬他的舌頭,咬他的嘴唇,從他的脖子一路往下。
變成了晏雙揪住魏易塵的短發。
頭皮幾乎快要被扯得炸開。
魏易塵卻在這種痛楚中感到了一絲絲的安慰。
他在報複他一開始的粗魯。
所以……這也算是回應了,不是嗎?
也許他之前就想錯了。
晏雙根本就不需要一條狗。
他也不該期待著給遍體鱗傷的晏雙一個家。
晏雙不稀罕。
他就不給了。
及時行樂,哪管未來?
這樣不就行了麼……
最親密的結合卻像是最慘烈的分離。
……
日光照入,老式沙發上的蕾絲方巾掛在腳踝上,一晃一晃地在暗黃色的地板上交織出陰影。
一夜未歇,如同末日來臨。
手臂輕垂在地麵,晏雙單手擋住眼睛,隻露出鼻尖和紅唇,男人的鼻息噴灑在他頸邊,仍然不知疲倦。
嘴唇忽然又被吻上,晏雙伸了舌頭,慵懶如醉酒,驀然舌尖一顫,垂在地板的指尖繃得死緊,在地板上劃開了一道淩亂的痕跡後才慢慢放鬆了下來。
一吻結束,晏雙眯著眼,雙眼迷離地看向在他身上一夜都不舍不得下去的魏易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