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放我鴿子的話……”
晏雙語氣警告。
戚斐雲放下咖啡杯,他的左手貼了塊紗布,很惹眼,但他們彼此都對此視而不見。
“不會。”
早飯結束,戚斐雲提了自己的公文包,在晏雙伸手去拿架子上的帆布包時,忽然道:“等等。”
晏雙扭過臉,“乾嘛?”
男人轉身進入臥室,片刻後從臥室出來,手上提了個皮質的雙肩包。
“用這個。”
晏雙掃了一眼,光用看的,就知道這個雙肩包-皮質優越,上頭散發著迷人的啞光色澤。
一定很貴。
晏雙不客氣地收下,將帆布包直接塞了進去,單肩背好,得寸進尺道:“再給我買個新的唄。”
戚斐雲打開房門,幾乎是在同時聽到了隔壁開門的聲音。
對方顯然也察覺到了,人一下僵在門口。
戚斐雲回頭,“今天下午我帶你去辦張副卡。”
晏雙從他身邊走過,笑容滿麵地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下,“謝謝寶貝。”
他像隻花蝴蝶一樣旋轉著飛到門外,才看到隔了兩扇門站在門口不動的盛光明。
盛光明今天穿的很正式。
往常晏雙看到他的時候他都是要麼運動裝要麼休閒裝,這樣身著西裝的樣子還真是第一次見。
精壯的身軀被強行塞進了嚴肅的西裝裡,西裝的剪裁很合身,將他身上那些美好的肌肉線條幾乎全藏了起來,唯有胸膛微微的起伏,內斂的力量感。
配上一張麵無表情的俊臉。
意外地感覺很凶惡呢。
晏雙一點也不顧忌地打量著盛光明,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盛光明板著臉關上門,也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知道晏雙在看他。
經紀人說的對,他就當不認識,看不見。
也不需要他去認識,去看見。
彆人情侶恩愛得很,隻有他被騙得團團轉。
晏雙看了他一會兒就收回了目光,勾著戚斐雲的胳膊,裝作這才看到他手上的紗布模樣,一臉慌張道:“糟了,你手受傷了,今天該不會影響你做手術吧?”
“沒關係。”
戚斐雲用陳述的語氣道。
“哎,”晏雙皺了眉,“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拿煙頭燙你了。”
他說著,餘光卻是瞥向了一旁的盛光明。
盛光明無動於衷地站著等電梯。
晏雙還在笑,他挽著的那隻手卻抽了出來,環過他的臉遮住了他的嘴,“不要再逗盛先生,”說罷,戚斐雲對著身邊的盛光明輕點不了下頭,“抱歉。”
盛光明原本打定主意不理會兩人,但戚斐雲直接點破了晏雙的小動作,他不得不也偏過臉,“沒……咳咳咳……”
俊臉咳得通紅。
糟了,盛光明邊止不住地咳嗽邊意識到自己剛才是憋太狠了,一早上的強裝氣勢全部落空。
幾乎是一直咳到了電梯上來。
也不知道是真的止不住,還是太丟人了乾脆繼續咳下去算了。
身側的兩人已經先進了電梯。
盛光明這才慢慢止住了咳嗽。
“盛先生,”醫生按住電梯上的鍵,“不進來嗎?”
電梯內站著三個人。
盛光明臉上的溫度慢慢降了下去。
他敢打賭,電梯裡的三個人隻有他一個人在尷尬!
憑什麼?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隻要臉皮夠厚,再說他又沒做錯什麼……盛光明邊說服自己,邊慢慢又板起了臉孔。
正當他恢複到最嚴肅的狀態時,他的後腰忽然被人戳了一下。
盛光明猛地睜大眼睛,遲鈍地扭過臉。
晏雙和他之間還隔著個戚斐雲。
這兩個人都是一樣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中間雕像一般的男人忽然開了口。
“彆再跟盛先生開玩笑了。”
“哦……”
戚斐雲再次轉過臉對盛光明輕一點頭,“抱歉,他沒有惡意。”
盛光明:“……”
不知怎麼,比起晏雙這樣若無其事地撩撥,戚斐雲這副仿佛家長一樣的嘴臉更讓他感到內心不快。
有一種被強烈的排斥感。
仿佛這兩個人是一體的,而他隻是逗他男友開心的玩具。
電梯門打開,晏雙摟著戚斐雲的胳膊腳步輕快地出去,盛光明在身後聽到他在跟戚斐雲要求去某一家餐廳吃晚飯。
戚斐雲在他的搖晃下依舊走得很穩。
一個沉穩的醫生搭配活潑的大學生。
好像真的挺般配。
盛光明喉嚨發癢,又咳了一聲,這一聲他將它壓得很低,極其的輕,隻有他一個人聽見,不想打擾那對情侶,目光卻是仍然不受控製地去注視那對同性情侶。
他的餘光裡注意到晏雙的腳步忽然頓住。
下一秒,他放開了挽著戚斐雲的手。
公寓的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車。
盛光明站在後頭,光看車頭和車尾已經認出了那輛車。
是那天那個送晏雙回來,還跟晏雙接吻的男人。
盛光明後知後覺地想起——如果戚斐雲和晏雙是情侶,那那些男人算什麼?
他腳步不停,視線也隨著向前的步伐拓展,在看清車前的人時,瞳孔微縮了一下。
不是那個男人。
是一個更年輕……也更俊美的少年,他穿著駝色的風衣,身形修長,在微寒的秋風中散發著更冷冽的氣息。
他正注視著晏雙,那眼神令盛光明這個在拳台上見慣了生死搏鬥的人都覺得膽寒。
“紀遙……”
晏雙聲音怯怯的。
盛光明還從未見過晏雙那個樣子。
他上前,輕揪住了少年的衣袖,一言不發地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隨後,那被稱為紀遙的少年抽出了插在口袋裡的手,他戴了副黑色的皮手套,伸手抓住了晏雙拉著他的那隻手的手腕,隨後——力道堅決地往外一扯。
“彆碰我。”
“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