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雙點點頭表示理解。
裝一時,那是偽君子,裝一輩子,那就是真君子。
儘管戚斐雲這個愛咬人的變態內心也許對任何人的命都不屑一顧,但他已經習慣了,習慣救死扶傷,習慣沒日沒夜地在手術台上站崗,所以——習慣了。
晏雙鬆開手,“好吧,那你去開會,把那些人也重新叫起來,就當作是剛才的報複好了。”
本來是件好事,在晏雙的嘴裡偏成了報複,倒是給戚斐雲提了個醒,他重新召集人開會後先道了歉,後道:“我並無報複各位同僚的意思。”
被叫回來的醫生們:“……”
下次再也不敢在飯點打擾戚醫生了。
助理也被戚斐雲這樣高級的陰陽怪氣給震撼到。
戚斐雲是出了名的寡言少語,開口必是工作,他的嗓音與相貌不適合社交,一社交就是情債滔滔,所以彆說是揶揄人了,就是普通的寒暄都極少。
助理下意識地想到了剛才晏雙大聲地說著他們在打擾戚醫生的夜生活。
攝像頭裡的戚斐雲烏發低垂,大概是病的這一個多月都沒怎麼修剪頭發,原本規整的頭發變得有些自由生長,加上他穿著淡色的家居服而不是白大褂,整個人看上去和之前很不一樣。
助理琢磨了半天,在會議結束,戚斐雲道了晚安後,助理才回過神,終於總結出了戚斐雲的變化——戚醫生有人味了。
戚斐雲回到臥室。
臥室中央的大燈沒有開,隻有外圈一層淡黃的燈帶正在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這個光最能催出睡意。
晏雙睡著了。
臉埋在枕頭裡,隻露出烏發濃密的腦袋。
戚斐雲與他同床共枕早發現了他這個壞毛病:晏雙喜歡趴著睡。
兩隻手投降一樣地困住枕頭,濃密的烏發下露出一點白皙的耳尖。
就那麼一點,似海中的貝。
戚斐雲內心湧起一股難言的欲望。
並非柔情,而是暴戾。
鋒利的牙齒被包裹在柔軟的嘴唇裡躍躍欲試地想要探出來。
耳朵裡是有骨頭的。
軟骨。
與牙齒相比,簡直不堪一擊。
晏雙在戚斐雲推開臥室門的那一刻就醒了,這短暫的一覺他睡得卻是特彆沉,骨頭都要酥軟,一時也沒起來,直到戚斐雲俯下身,輕柔地啄吻他的耳朵,他才低低地發出了一聲回應,從枕頭裡仰起臉,伸手去勾戚斐雲的脖子,同時道:“我來,彆累著你……”
他剛從一場小憩中醒來,鼻音濃濃的,帶著睡意的倦懶,令人沒來由地便聯想起一切親密又溫馨的關係。
戚斐雲吻著他,內心正在天人交戰。
是選擇違背本心的溫柔,還是滿足欲望的殘酷?
這樣的選擇題擺出來,就已經有了答案。
晏雙的後頸倏然被按入枕中,他隻呼了一聲,便柔順乖巧得像隻小貓,“戚老師,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沒關係的。”
向上的道路已經很艱難,卻還有個人不斷在下頭揮手招搖——向下吧,沒關係的。
戚斐雲鬆開了手。
晏雙狐疑地轉頭。
戚斐雲麵色冷凝,伸手卻是輕按住晏雙的耳朵,手指用極輕柔的力道將那隻晶瑩剔透的耳朵描摹了一遍,又順勢托起了晏雙的下巴。
這吻溫柔至極。
晏雙又是訝異,“戚老師,你嗑藥了?”
戚斐雲沒有回應,而是越吻越下。
他不會放棄與惡龍搏鬥。
***此處省略三千字***
晏雙被省略掉的內容給震驚了。
戚斐雲這樣的人竟然會為他做那種事?
晏雙心想甜言蜜語果然管用,抱著戚斐雲的腦袋一頓亂親,“寶貝,你真好。”
淡灰色眼瞳裡有尚未褪去的激情,比平時要更亮,也更迷人,戚斐雲在與自我鬥爭的途中取得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勝利,心情比昨晚要好多了,他摟了晏雙的腰,道:“睡吧。”
晏雙很滿意今晚的劇情點,照這個進度下去,大概一個月左右,戚斐雲的劇情就該刷完了,這與他的計劃也相符合。
工作順利的晏雙乖覺地躺入合作夥伴的胸膛,一下就讓自己進入了睡眠。
兩人最近經常同眠,但卻總是涇渭分明。
床足夠大,一分為二也能夠讓兩個成年男人各自安然入睡。
今晚戚斐雲卻是摟住了晏雙睡的。
趴著睡覺實在不是個好習慣。
戚斐雲緊了緊胳膊,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是周日,晏雙醒來之後與戚斐雲又刷了點劇情,他正想持續再來時,卻忽然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啊切——”
晏雙坐在上頭,小臉皺成了一團,打完一個,又是一個。
“啊切——”
“戚……啊切——”
晏雙連打了五六個噴嚏,腦袋都快打暈了,倒在戚斐雲的懷裡,模模糊糊道:“戚老師,是誰在想我……”
鼻子忽被揪住,卻是戚斐雲抽了紙巾在替他擦鼻子,磁性的聲音悅耳又無情,“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