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白這摳比竟然真的肯放血?
在這樣的情形下,他不得不考慮重操舊業,做完任務後把這家夥給宰了的可能性了。
秦羽白看出晏雙眼中的震驚,他心中微喜,團緊了掌心裡柔軟的手,低聲道:“你想要,公司也可以加你的名字。”
晏雙:很好,鐵子,你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命。
“謝謝,”晏雙柔聲道,“請你馬上加。”
秦羽白笑著親了下他的手掌,“好。”
晏雙也笑了,“那還不快去?杵在這兒乾什麼?”
秦羽白:“……”
端茶倒水不缺他一個,而且笨手笨腳的,喂個蛋糕都磨磨唧唧的,除了會賺錢,還有幾分姿色外,簡直一無是處。
秦羽白心下無奈,一步錯步步錯,他總要贖罪。
公司加上晏雙的名字,也算是將兩人牢不可破地綁在一起了。
對於現在的豪門而言,婚姻不也就是那麼回事嗎?
四舍五入,他等於求婚成功啊。
秦羽白正想順勢再提出讓晏雙回去的建議,口袋裡的手機震了,“我先接個電話。”
是家裡來的電話。
“先生,秦卿少爺好像有點感冒……”
秦羽白邊聽邊皺眉,“怎麼回事?嚴重嗎?”
“說不好,您知道的,秦卿少爺不喜歡見人,隻是一直都沒有吃東西,說是沒胃口……”
秦羽白看了晏雙一眼,晏雙也正看著他,忽然道:“是不是秦卿出了什麼事?”
秦羽白心中一跳,下意識地掛了電話。
“你回去吧,”晏雙體貼道,“常回家看看。”
秦羽白苦澀道:“雙雙……”
“沒事,我不在意,”晏雙直接躺了下去,“有時間你帶他去檢查檢查腎,男人容易虛,多半是腎不好。”
秦羽白:“……”
“我不走……”秦羽白合衣躺下,從背後連被子一起環住人,溫柔道,“我就在這兒陪你,好嗎?”
“你要是不回去,那你就回公司,早點把該辦的事辦了,省得你等會兒又變卦了。”
“怎麼會,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晏雙扭過臉,給了秦羽白一個“你臉皮可真厚啊”的眼神。
秦羽白乾脆臉皮就厚下去了,過去親了一口他的臉頰,大膽道:“雙雙,我把你加進公司的股東名單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我變得很有錢?”
“那是當然,還有呢?”
晏雙想了想,道:“哦,你放心,我相信你的能力,不會給你的決策投反對票的。”
秦羽白笑了笑,“不是這個,”他目光深深,道:“這意味著我們從此風雨同舟,無論富貴與貧窮,都要共同承擔了。”
晏雙悚然一驚,立刻撇清道:“你虧錢之前和我打聲招呼,彆把我也套裡頭啊。”
可以共富貴,但是去他媽的一起窮。
秦羽白失笑,“好,我懂你的意思。”
秦羽白壓著家裡的電話不管,內心也擔心秦卿,卻不好當著晏雙的麵關心,心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萬事開頭難,以後真過到一起再說吧,叔嫂之間總不至於真的水火不容……他心裡盤算了不知多久,見晏雙睡著之後臉頰愈發紅潤,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這一摸卻讓他嚇了一跳。
晏雙發燒了。
秦羽白抱著人踢了臥室門出來,見客廳裡坐著兩個人,先道:“他怎麼還在這兒?!”又道:“晏雙發燒了!”
“我說了不去我就是不去,相親?不如殺了我……”崔鄭不耐煩地踩下刹車,“你讓老爺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不是叫我學秦羽白嗎?秦羽白……秦羽白……臥槽!……不是,媽你彆罵,我不是說你,我沒說臟話……我先掛了,回頭再說——”
崔鄭拉下墨鏡,目瞪口呆地通過車窗望向外頭,看著秦羽白抱著人唰地一下衝進車內,隨後兩個高個帥哥——他認識一個,也跟著進了車。
四人一車,絕塵而去,車尾氣在空氣中甩出了一條白色的長弧線。
崔鄭保持著下巴脫落的姿勢足有一分多鐘。
媽耶。
不愧是大師,每次都讓他有新體驗。
恰巧此時電話又進來,崔鄭一看——綠鋸人。
挖槽,這不巧了?
崔鄭接了電話,內心正在左右搖擺之間,就聽紀遙用那種與紀文嵩越來越相似的口吻“通知”他中午務必與他的表妹見麵時,崔鄭內心的惡魔立刻就占據了上風,“紀遙,你知道我在哪兒嗎?”
電話那頭語氣淡淡,“我希望你正在去玫瑰園的路上。”
“嗬,我在我那棟小公寓樓下,你也住過的,記得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道:“你還有半小時,紳士不該在約會中遲到。”
崔鄭笑了,“紳士,你猜我剛才看到誰了?算了我直接告訴你,就在剛剛,半分鐘前,我看到秦羽白抱著晏雙上了車。”
“你還有二十九分鐘。”
崔鄭冷笑,在這兒給他裝呢。
蕭青陽開的那間馬場後麵一大片都快被砍禿嚕了,真以為誰都不知道呢。
“我友情提醒下你,人看上去完全失去了意識,手腳都是往下垂的,後麵還跟著兩猛男,嘖嘖,秦羽白的手段也忒狠了……”
“啪——”
魏易塵看向身邊的紀遙,“紀少?”
紀遙將折斷的手機遞給他,“把卡取出來。”
魏易塵不再多問,接過去,很乾脆地從殘骸中去掏裡麵的卡。
紀遙轉過臉,又坐正了拿起鋼筆,剛翻了一頁合同後又將鋼筆也拍在了桌上。
自從上一次從福利院回來後,紀遙幾乎將自己整個人都封閉起來,一頭紮進了紀文嵩交給他的這個項目裡,幾乎沒日沒夜地加班工作。
工作擠壓了他全部的時間和心神,讓他分不出彆的心思。
這是一種自救。
“好了,”魏易塵道,“我給您去拿個新手機。”
他微一點頭,轉身欲走時又被叫住。
“站住。”
紀遙的手指在桌麵上微敲了幾下,道:“問你的人,他今天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魏易塵微彎著腰沒有作答,紀遙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語氣稍稍嚴厲,“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裡找人盯著他。”
魏易塵沉默良久,“您稍等。”
他站直了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後,聽了沒幾句便臉色大變,很快地掛了電話,他看向紀遙,紀遙看上去神色平常,隻是手上抓起了鋼筆,手指輕轉著筆帽,“你那副表情是什麼意思?”
“他病了。”
手中的鋼筆當啷墜地。
聖彼得醫院的前台接待護士滿臉驚懼地看著麵前西裝筆挺臉色冷得嚇人的男人,張嘴沒說出話,清了清嗓子才緩緩道:“……您是家屬嗎?”
紀遙臉色難看:“我不是家屬。”
護士:“那麼按照規定,我是不能透露患者……”
“我是你們醫院的投資人。”
護士:“……”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護士打了電話問詢之後露出禮貌的笑容,“您好,患者正在頂樓的重症室觀察。”
紀遙耳中一下閃出嗡鳴,他身後的魏易塵跨出半步,神色驚駭到了極點,“他出了什麼事?!”
護士微笑道:“患者發燒了。”
“發燒?”紀遙按住前台的大理石,緊迫道,“他為什麼發燒?他出了什麼事?得了什麼病?”
“這裡的記錄是……”護士仔細察看了一下,繼續微笑道,“患者是感冒引起的發燒。”
“……”
“……”
看著兩個男人從大驚失色到神情便秘,護士內心:有錢了不起?凶什麼凶啊,真是的。
“因為這位患者是戚醫生的家屬,”護士笑著咬住尾巴上“家屬”這兩個字的重音,“普通床位正好空缺的情況下,就安排到了頂樓戚醫生自己的監護室呢。”
問清情況之後,紀遙覺得聽到“他病了”這三個字就沒頭沒腦地跑來醫院,在剛剛又因為“重症”兩個字手腳發軟的自己簡直可笑到了極點。
家屬?
好極了。
“走——”紀遙冷著臉道。
“紀少,”魏易塵沒動,“我想休假。”
紀遙回頭,目光冷厲,“你說什麼?”
“我要休假,”魏易塵微一鞠躬,“從現在起。”
紀遙已經被氣笑了,“休到他病好為止嗎?”
“是的。”
“如果我不允許呢?”
“紀少,”魏易塵直起身,平靜道:“這裡的精神心理科很有名。”
紀遙怒到極點反而又冷了下來,“給你自己掛個號吧。”
“兩位如果要掛號的話,”護士笑眯眯地插了句嘴,“第二位半價哦。”
重症監護室內,助理給三人分彆倒了茶水,眼神在秦羽白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剛才為什麼是這個人抱晏雙進來的呢?
“我把人托付給你,你就這麼照顧的?”秦羽白厲聲道。
戚斐雲默默不言。
“是我的錯,”盛光明看不下去,主動承認,“昨天下午我跟晏雙在操場上說了會話,他一定是在那個時候吹了風著了涼。”
秦羽白早看他不順眼了,理也沒理,直接拿了手機,“對,都過來,不用……給你們十分鐘,速度要快!”
助理心想這人好大的排場,在戚醫生的地盤還這麼猖狂,奶奶的,他怎麼那麼不爽呢。
助理暗暗白了秦羽白一眼,抱著餐盤出去,剛推開門,便見儘頭走來兩個人。
靠近了,助理隱約覺得有些眼熟,道:“你們是……”
“晏雙是不是在這兒?”
助理鎮定道:“……不是。”
紀遙沒理,直接一下推開了門。
病房門“嘭”的一聲打到牆上,病房內中的三個男人齊齊站起,同時向病房門外投去不悅的目光。
吵什麼吵?!
晏雙在睡覺!
用那麼大力氣推門,有毛病?!
無聲的譴責洶湧地向紀遙迎麵撲來,紀遙挑了挑眉,正要說點什麼,他身後的魏易塵默默從他側麵擠進了病房,回頭照樣給了他一個譴責的眼神。
紀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