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這次宴客之後,京城有來了一件大事。
南疆來了使臣。
南疆這個地方用羅寶珠的話來講有點沒臉沒皮,前陣子南疆王領著兵信誓旦旦的侵犯大魏邊境,最後被鎮守邊關的雲將軍帶著人給打得潰不成軍,最後灰溜溜的回了南疆。
結果消停了還過幾天,又送了封信來,說是仰慕大魏文化,這次是來交流學習來的。
來就來吧,趙大人表示我們是不怕你們的。
南疆王派了個塔烏王子領著一隊人馬就這樣浩浩蕩蕩的來了京城。
大魏隸屬中原,繁華熱鬨不是南疆邊陲小城可以比的。
王子年紀不大,正是好玩的年紀,一邊走一邊玩,本來兩個月的路程活活走了半年多才到。
京城熱鬨繁華更勝其他地方。
塔烏王子一行人在驛館住了下來,隨行的大臣們已經將國書遞了上去,隻等到大魏皇帝接見他們了。
京城生意最好的福來麵館,到了正午門內門外聚集了很多人。
“王子,我們這次來大魏可不能隻是玩樂,大王可是有重任托付給您的。”老大臣語重心長地說道,一說一把辛酸淚。
塔烏王子和剛離開南疆的時候相比足足胖了二三十斤了,這一路是看到什麼吃什麼,什麼好玩玩什麼,他們帶來的銀錢都花的差不多了,要不是京城終於到了,他們真要準備當街賣藝賺點盤纏了。
“長老的話本王子很明白,本王子這是知己知彼,他們中原人有句話是說,要想擊敗對手,就要先了解他們,我現在就是在了解他們!”塔烏王子一臉嚴肅的說道。
老大臣激動的熱淚盈眶,“王子殿下,您說的太好了,但是您適當的也可以了解下大魏的軍事和政治,不要一直了解飲食文化。”
說話間塔烏王子手裡的麵條咕咚咕咚咽了下去,他心滿意足的靠著椅背摸了摸肚子,嘴角還沾著一顆青翠欲滴的蔥花。
“都怪他們大魏人奸詐無比,沒事做那麼多吃的來引誘本王子。”塔烏王子氣憤無比的拍著桌子。
老大臣歎了口氣,突然神色嚴肅起來,他靠近塔烏王子,壓低聲音說道,“王子殿下!老臣已經打聽清楚了,大魏明著是小皇帝做主,實則背後一切都是那個趙丞相做決定的。我們這次一定要讓大魏的皇帝對趙丞相起疑心,隻要那個趙丞相倒了,我們南疆自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攻打進來!”
塔烏王子深以為然,“那長老現在有什麼好主意能夠離間他們?”
“暫時還沒有。”老大臣老臉不由得一紅。
這桌說著話,聲音不大,加上又是使用的南疆語言,按理說沒人會知道他們說的什麼內容。
但世上之事有時候無巧不成書,就在他們鄰桌坐了個吃麵的男人。
那男人穿一身半舊的暗綢長衫,頭發梳的一絲不苟,一邊吃麵一邊豎著耳朵將鄰桌的對話都聽了進去。
“小二,結賬!”那人咕咚咕咚將麵條吃完,扔了兩個銅板在桌子上,而後轉身下樓離去。
一個尋常的不能再普通的食客,絲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塔烏王子一行人結了賬,又在京城裡逛了一圈,老大臣勸說無果,隻能獨自先行離去。
老大臣一想起此次來大魏已經半年多了,可是對要做的事情連個邊都沒摸到,不由得有幾分氣餒。
他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驛館,剛要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著半舊暗色綢緞衣裳的男人站在牆角,見到他走過來,那男人走了幾步過去,一臉神秘的道,“請問您是南疆來的使臣?”
老大臣點了點頭,用大魏話回答,“我正是,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那人立刻一副激動無比的表情,他握著老大臣的手,顫抖著聲音說道,“終於見到親人了,是這樣的,我其實是南疆人,但是自小在大魏長大。我的母親當年被逼無奈到了大魏,這些年無時無刻不想念家鄉。”
南疆和大魏早些年打過幾次硬仗,雙方都有過不少損傷,俘虜各自也不少,當年戰事頻繁,邊境的確有不少南疆人流落到了大魏來,也有些人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再沒回去,就在這裡生根了。
“原來是南疆人。”老大臣表示了友好的關心。
“是這樣的,我這些年雖然在大魏待著,但是一直沒有忘記我是個南疆人,我潛伏在這裡就是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夠為南疆效力。”那人言辭懇切的說道。
老大臣更加感動,他拍了拍那人肩膀,“你是好樣的,如果需要你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那人突然神秘一笑,四下看了眼,確定驛館附近沒人了才將袖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壓低聲音說道,“我這裡有一封密信,是大魏的趙丞相寫給邊境雲大將軍的密信,他們正在密謀要造反。這封信也是我機緣巧合得到的,您拿著此信或許會有用途。”
老大臣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他難以置信眼前這個人竟然會有這樣重要的東西,他伸著顫抖的雙手將信件接了過去,打開看了眼內容。
裡麵的內容寫的很複雜,什麼邀約,作客,期盼,到達之類的。老大臣雖然會說大魏話,但對於文字還是知道的很少,隻淺顯認識幾個字罷了。
對於這封信的真假他尚存疑慮。
那人見他皺著眉不說話,忙上前指了指信的右下角一個印章,“您大可放心,這封信絕沒問題,這上麵還有趙丞相的私人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