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裡,風帶著冷冽的寒意。
一個破舊的屋子裡。
男人的低喘聲夾雜著女人的嬌吟聲不斷響起來。
床上女人的臉上帶著潮紅,一雙眼睛此刻卻帶著怨毒的恨意。
她盯著眼前這個粗鄙不堪的男人,從前這種人連給她提鞋都不配,如今她卻隻能咽下所有的屈辱。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意,手裡的刀子直接狠狠的刺向了男人的後背上。
男人興奮到極致的時候,突然瞳孔猛地一縮,似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你...你敢......”
“你去死吧!”周韻兒冷冷一笑,刀子用力壓了下去。
鮮血噴湧而出,男人的身體也重重倒了下去。
她麵無血色的看著倒在麵前的人,陰狠的開口,“你早就該死了。”
在短暫的痛快之後,便是一股寒意襲來,死的人是莊頭,第二天就會被人發現,如果被人知道她殺了人,那她必死無疑。
周韻兒腦子裡亂糟糟的不斷閃現自己被人抓住之後的慘狀。
絕不能被人抓到!
她一把將壓在身上的莊頭推開,迅速下床穿好衣服,又在莊頭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上摸了摸,很快找到了一塊腰牌,她握著牌子,轉身匆匆離開了屋子。
夜風如刀子般吹在臉上,夜路更加難走。
周韻兒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快亮了的時候,前方出現一隊人,她看不清楚對方是誰,但是能夠清晰的看到隨著風飛舞著的旗子。
上麵寫著陳字。
.......
年關將近,趙大人突然病了。
應該說是對外稱自己病了,他已經連續多日沒有上朝了,每天大多數時候都是陪著羅寶珠和寶哥兒,要不就是在書房中練字看書。
丞相府的拜帖越來越多,但趙大人全都拒之不見。
最後沒辦法了,拜帖不往前院送了,直接送到了後院。
羅寶珠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厚厚的一遝請帖。
不是邀請她去賞雪的,就是邀請她賞花的。理由千奇百怪,讓人啼笑皆非,同時也越發覺得事情不尋常。
雖然趙大人不會跟她說政事上的事情,但從平時的隻言片語也不難推測出,大概是和小皇帝年後親政之事有關係。
如今朝中局勢不明,小皇帝又馬上到了親政的年紀,不少臣子們已經活動開了,私下裡已經開始悄悄站隊。一部分站在小皇帝身後,準備逼趙大人放權,而另外一些人則以小皇帝年幼為理由,阻止他親政。
平靜了許久的京城似乎要起風了。
趙大人如今稱病在家,對朝中之事不表態,任由著外麵事態發展著。
羅寶珠估摸著,這些帖子邀請她是假,想通過她打聽下趙大人的態度是真的。
未免給趙大人惹上麻煩,她命人將帖子都回拒了,理由也是現成的,如今有孕在身,不方便出門。
“夫人,有個帖子是陳閣老府中送來的,您要不要看一下?”青梅從一大堆拜帖中抽了一張出來,詢問道。
羅寶珠拿過去看了看,帖子是陳閣老的大兒媳婦李氏命人送來的,為的是陳府上個月的龍鳳胎的滿月宴。
陳閣老年事已高,早已不理世事,平時不是雲遊在外,就是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寫字畫畫度日。如今府內是大兒媳李氏掌管中饋。
若是其他家,推了也就是了,但陳閣老算是趙大人半個師傅,兩人感情一向不錯,如今陳家的帖子送來了,還是以陳閣老的名義送的,不去有些不好。
她和趙大人商量了下,決定還是走一趟。
“您放心,要是他們向我打聽消息,我一律說不知道。”羅寶珠信誓旦旦的保證。
趙大人見她麵色如此緊張鄭重的模樣,倒是忍不住笑了,“你也用不著如此緊張,朝堂之事跟你沒有關係,你隻當是一次普通的宴會就行了。”
羅寶珠點點頭,但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我怕說錯了話,給你惹麻煩。”
“不會。”趙大人握著她的手,捏了捏她手心,“你隻管放寬心,還沒有誰能因為一兩句話把我怎麼樣。”
話雖如此說,但她還是忍不住心憂。
臘月二十八那天,她一早便趕去了陳府。
陳府門口一早便停了幾十輛的馬車,她下了車,便立刻有等在門口的仆婦們迎了上來接她進門。
今日來陳府的人,一方麵是為了陳府這對龍鳳胎的滿月宴,另一方麵也是借著滿月宴來陳府探聽一下口風。
陳閣老如今雖不理政事,陳家幾個兒子在朝中也並未擔任要職,但陳閣老在文人們的心中依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